沈绵不知这些。
自从那日被燕如牧带着一通飞檐走壁后,她前世在四个月之后才出现的孕吐竟然提前有了。
短短几日,她便越发瘦了一圈,什么东西也吃不进去,闻见一丝味道便会捂胸干呕。
赵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眼底不由多了一丝心疼,手掌握住她的手。
沈绵反而要强撑着笑意安慰他:“陛下别担心,但凡妇人怀孕,都是这样的,嫔妾这还算轻的呢,听说当年嫔妾母亲坏我,吐的连床都下不来呢。”
赵祯狐疑:“当真?”
沈绵轻笑:“自然,嫔妾骗陛下干什么?”
赵祯哪里看不出她是在安慰自己,不由叹了一声,将沈绵拥入怀中。
“你呀,”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顶,闻着那阵馥郁幽香,突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沈绵被他抱在怀里,又如何不知他身体的反应,脸颊顿时便是一红,从他怀里退了出来,轻咬下唇,幽怨的看了眼赵祯。
赵祯被她这一眼看的更是滚烫如火烧,不由有些讪然。
“绵绵身子软的像团云,朕抱在怀里头,如何忍得住?”他反而倒打一耙,道:“都怪绵绵,生的这般貌美,让朕欲罢不能。”
他一双手在沈绵的身子上肆意抚摸起来,灼热的呼吸打在沈绵脖子上,低头,轻咬着她的唇瓣,磨蹭着。
沈绵被他蹭的面红心赤,腰肢不由发软,却还记得惜时的叮嘱,连忙将手掌心抵在赵祯胸前,身子往后仰了仰:“不行,嫔妾还怀着孕呢……陛下要是受不住,不如去找其他的姐姐妹妹们……”
赵祯不是第一次听着沈绵把他往别的嫔妃身边赶了。
虽然知道沈绵身子不爽利,可他还是心里不爽,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唇瓣。
“旁人都是勾着朕去她们宫里头,你倒好,巴巴的把朕往出赶。”
沈绵扬起无辜的笑容:“实在是嫔妾身子……”
“罢了,”赵祯叹了口气,打断她:“绵绵别动,朕抱着你就是。”
沈绵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其实对于赵祯去哪里,她真的没什么想法。
从打算爬上赵祯的床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普天下的男子,哪个能一心一意?
更不要提,他还是帝王,坐拥三千佳丽,沈绵从未奢求他只有她一人,心里头自然不会在意。
对于她来说,赵祯去哪里都好。
只要她能如愿生下孩子,成为皇后。
沈绵真的不在意。
然而,她还是乖乖的任由赵祯抱着,在他怀里静静扮演一个温柔贤淑的宠妃。
赵祯身子反应稍降了下去,他松开沈绵,低头看了眼她尚未显怀的腹部,突然叹了口气。
这种看的着却吃不到肉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因着沈绵身子不舒服,赵祯在她宫里头足足待了五日,还为她免了两次朝政。
至于惜时,则是专心致志在研究沈绵能吃的东西,不然,还不等她分娩呢,怕是自己身子便已经熬不住了。
沈太后宫里头也送来无数补品更不必多说。
沈绵如今在愁燕如牧给她的那半块帕子,她是真的不愿意再同他有任何交集。
那个人就是个疯子。
前世便敢在后宫里头偷人,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便敢肆无忌惮的***于她。
这一世是更疯了,明明知道她是赵祯的嫔妃,却也还敢撩拨于她,还敢威胁她……
沈绵虽气的牙痒痒,但也不得不照着他说的,将这半块帕子补齐全了。
至于什么时候给他,那就看天意了。
自从沈绵怀了孕,后宫的一群低位嫔妃便见风使舵,一个个转向了她。
一两个沈绵能拒,多了她却也不好拒。
这日,便又被她们缠着去***里头。
深秋时节,日头正好,***内菊花开的正灿,枝叶鲜妍,色彩斑斓,红粉似褒姒,金盏落银台,白绣球,香气馥郁,连绵不绝,一眼望去,如坠花海。
沈绵连日因孕吐而烦闷的心情都好了许多,不由眉眼俱笑,一双眼波光流转,越发艳丽起来。
旁边的溪才人见状,讨好笑道:“嫔妾以前听人比花娇这个词,总觉得太过于俗套了些,可如今见了怜嫔娘娘,才晓得,这满园子的花,竟都不如娘娘呢,也难怪陛下如此宠着娘娘,连燕妃和良妃都比不过呢。”
她前半段话说的倒还没什么,可到了后半段,沈绵便神色有些淡淡的了。
“燕妃姐姐和良妃姐姐皆是在陛下身边待了许久的人,本宫不过入宫才几个月,如何比得上两位姐姐。”
溪才人被沈绵这句不软不硬的话说的顿时有些讪讪,咬了咬唇,便不说话了。
园子里景色好,沈绵也不急着回去。
她前世虽然也怀了孕,可那时她的身份见不得人,沈玥假称有孕,在宫里头风头最盛,连燕妃良妃二人都要退一步,她这个真正怀了孕的,却终日被关在那小小的屋子里,连日光都见不得。
因此,眼下能晒到太阳,沈绵格外珍惜。
逛了一会儿,一行人有些累了,其中一人便提议到湖边的亭子里歇息片刻。
有人叫嚷着饿,要随身的宫女去御膳房里取几碟糕点去。
一道怯生生的嗓音在人群里响起:“我这里有自己做的桂花糕,各位姐姐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尝一尝。”
沈绵轻摇着手中美人团扇,往身旁看去。
只见一圆脸,身穿鹅电影衣衫,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有些怯生生的朝众人笑着。
沈绵看到她,手中扇子微顿,突然便想起了前世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