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年夕将嘴唇咬得发白,脑海里全是被囚禁时受过的惨痛折磨,她不敢得罪和反抗任何人,只是一个抬手的动作,她都会条件反射般的跪下给人磕头致歉,哪怕是之前和自己极不对付的林沫欢。
她厌恶林沫欢,不仅仅是因为两人都深爱着盛京燃,而是她仗势欺人,两面三刀,多次给自己使绊子,为此两人明里暗里交手了不知多少次。
如今,林沫欢看着曾经比她更耀眼优秀的夏年夕,竟然卑微懦弱得像条狗,心中不知有多痛快。
她松开手,将衣服扔到夏年夕的脸上。
“曾经在我面前高高在上的夏大小姐,也有今天。”
“你不是喜欢跪吗,就跪着把衣服穿好吧。”
夏年夕仓皇的捡起衣服,一一照做。
回到盛家别墅的夏年夕,躺在床上,仍旧觉得不真实。
她不敢闭眼,只要一闭眼,自己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
她被锁在密封的箱子里,沉入浴缸,冷水灌进鼻子和耳朵,让她几乎窒息。
在这样仿佛的煎熬里,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啊!”
别墅里顿时灯火通明,佣人被吓得从房间跑出,盛京燃也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他推开门,满脸不悦的看着夏年夕。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又是你为了吸引我注意想出来的什么新花招?”
夏年夕害怕的缩成一团,她用力的抱紧膝盖,眼睛湿润的却不敢抬头看他。
“我……我害怕……”
盛京燃看着她额头冒出的冷汗,终究是没再说话,他从口袋掏出手帕抬手伸向她的额头,却没想到指尖还未触碰到她的肌肤,她便立刻从床上爬下来,跪在了他的面前。
“我错了,我再也不叫了,不要打我好不好!”
盛京燃神色冷了几分:“夏年夕,演得太过就假了。”
说完他将手帕扔到她的身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以前为了引起盛京燃的注意,她经常在半夜装作被噩梦惊醒,故意哄骗他过来。
说谎的次数多了,当她真的被惊醒,盛京燃也不再愿意相信她了。
夏年夕不敢再闭眼睛,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早,盛京燃下楼便看到了夏年夕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面前。
以往她贪睡,从未在早餐时见到她出现在餐桌边过,可现在她端着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像是饿了几天几夜那般。
盛京燃拧了拧眉,拿出外套便直接出了门。
狼吞虎咽把粥喝完的夏年夕,不等佣人赶来阻止,飞快的便冲到厨房把碗给洗干净,收到了橱柜里。
然后她走到佣人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给我早餐,谢谢你!”
说完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又再次回到了房间。
身后佣人看着判若两人的夏年夕,又看着桌上另一碗还滚烫的粥,瞳孔只剩震惊。
这么烫的粥,她是如何在这么快的时间喝完的?
难道,她没有痛觉吗?
这一整天,除了用餐,夏年夕都没有下楼过。
夜里,盛京燃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林沫欢。
他将林沫欢的行李递给佣人,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的夏年夕。
“沫欢会在家里住一阵子,你要和她好好相处。”
他知道夏年夕的性子,她素来不喜欢林沫欢,知道林沫欢要在家里住的消息,一定不依不饶闹个不停。
令人意外的是,此刻听到消息的夏年夕,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分不满。
盛京燃莫名有些不悦,他再次看向夏年夕开口。
“沫欢睡眠不好,就让她住你的房间,你挪到客房吧。”
夏年夕立刻起身:“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说完她一路小跑上了楼,很快便传来她收拾东西的声音。
看着性情突变的夏年夕,盛京燃眸中染上一层疑惑,而身边的林沫欢安慰道。
“年夕还小,大概知道自己只有乖巧,才能讨你喜欢,所以才会学着变得大度吧。”
他点了点头,不再多想。
第二天中午用餐,林沫欢下厨熬了鱼汤,又亲自端到夏年夕面前。
“年夕,鱼汤有助于恢复身体,你多喝一点。”
浓烈的鱼腥味迅猛的窜到鼻腔,夏年夕的记忆瞬间被抽回那个被浸泡在水缸的日子。
污水早就已经脏得发黑,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她被一遍一遍的沉入水底。
夏年夕控制不住的尖叫,然后条件反射的推开面前的鱼汤,却不知怎么就将滚烫的鱼汤打翻在林沫欢的身上。
盛京燃猛的上前将林沫欢护在身后,一把将夏年夕甩开。
“夏年夕,你有完没完?”
“沫欢好心好意煮汤给你喝,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