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苏没有再去半夏,自然也就没再见过庄阅。其间,除了温木杨问过一句,其他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中秋放假前一天最是堵车,她什么行李都没带,背了个托特包就走。
尽管提前打了车,最终还是堵死在路上,七点多才终于折腾到家。
秦秀绵和叶松越都不在家,叶晚苏觉得无趣,早知道自己就再晚点回来了。
和这边的安静相比,***则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一副忙碌、热闹的景象。
每年都是如此,听说是要提前出发去北城看望老太太。
叶晚苏站在阳台上,望着对面别墅唯一熄了灯的房间,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庄阅。
他似乎从来不用去看老太太。
十点钟,汽车才缓缓从花园驶出,忙碌的别墅终于归于平静,仅剩下佣人安静地各司其职。
“苏苏回来了?”
楼下传来秦秀绵的声音,没一会儿管家就来敲门,说:“苏苏,太太回来了,叫你下楼一起喝茶。”
大晚上的喝茶,她母亲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逸致了?
开学后叶晚苏就没有再回来,算了算也快一个月了。
秦秀绵应该是刚聚完会,得体的连衣裙,一丝不苟的头发,连脸上妆容都如同刚化时精致完美。
见到叶晚苏从楼梯上下来,她略略皱了眉头,带有审视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烫了头发,做了***,还好军训的太阳没怎么把她晒黑。
她满意地点点头,说:“头发烫得还可以。”
“坐吧。”她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叶晚苏压着心里烦闷,顺从地在椅子上落坐。
张姨眼尖手快地端了两杯热乎乎的红茶过来,叶晚苏摆摆手:“不用,我不喝。”
“这……”
张姨为难地看看叶晚苏,又看看秦秀绵,在等一个准话。
“放着吧。”
秦秀绵将红茶往她面前推了推,问:“为什么不喝?正好消食。”
“我喝了睡不着。”
仿佛听到什么笑话,秦秀绵轻轻“呵”了一声,淡淡道:“那晚上喝酒就睡得着了?”
叶晚苏暗暗攥紧手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她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
秦秀绵轻轻转动着勺子,脸上既没有露出不悦,也没有透露出其他情绪。
她微笑着看向叶晚苏,语气淡漠:“你已经上大学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想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说话间,她的视线再次落到叶晚苏微卷的发尾。
“尝试新事物没问题,别去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我看有些女生把头发染得乱七八糟,你应该不会的,对吧?”
叶晚苏勉强笑了笑。
“当然。”
她起身,礼数周到:“我先上去了,您早些休息。”
秦秀绵抬了抬眼皮,见她确实一脸倦容,这才淡淡地“嗯”一声,允许了。
离开了秦秀绵的视线,叶晚苏才感觉终于可以喘过气来。
好想逃。
可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叶显哲在中秋当天才开车回来,秦秀绵不太高兴,冷眼瞅着他,最后念在过节的份上才没有出言训斥。
叶松越讲究传统,认为中秋就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这天向来不会去应酬。
他这边的亲戚常年居住在国外,所以一般就自己一家四口吃顿饭,偶尔也会和秦秀绵那边的姐妹来往一下。
今年恰好叶晚苏二叔一家回国度假,叶松越便着人订了饭店,打算两家一起过中秋。
叶显哲自己开车去,叶晚苏自然地选择了跟他的车。
她忍不住嘟囔:“我也要买辆车。”
“你***考完了吗?”
“嗯,还差科三,估计下个月就能拿证了。”
叶显哲笑了笑,问:“想我给你买?”
和叶晚苏对家里经济的依赖不一样,他大二那年就开始和朋友一起创业,现在经济已经可以***出来了。
叶晚苏问:“经济***的感觉怎么样?”
虽然叶显哲一直对家里说赚的小钱,但叶晚苏知道他必然瞒报了。
“还不错。”
叶晚苏才不信他,如果不是经济***,他哪里可以像现在这样***。
二叔一家已经到了,叶晚苏脸上扬起礼貌的笑容,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他们的儿子比叶晚苏大一岁,在国外上的大学,女儿则已经工作了,这次没有回来。
二叔笑道:“这么久没见,你们年轻人可以留个***,平时多联络一下,毕竟是这么亲的关系。”
叶辉在美国长大,不仅穿着打扮十分美式,个性也是。
他笑着望向叶晚苏:“前几天就听说有个公子哥一直在追苏苏,好久没见,苏苏果然越来越漂亮了啊。”
“哦?还有这种事?”
秦秀绵莞尔一笑,问叶晚苏:“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叶晚苏放下筷子,淡定地擦了擦嘴角。
“一个纨绔子弟而已,没什么好提的。”
这个回答让秦秀绵很满意,她微微抬起下巴,笑道:“这孩子,眼光就是高得很。”
叶辉笑得意味深长,却没有再拆台。
一顿饭吃下来,叶晚苏只觉得无趣极了,偏偏叶松越和二叔许久未见,天南地北地聊下来又到了***点。
中途收到了导师的***,是叶晚苏想要报名的项目还差两个材料,导师想要她尽快补齐。
她悄悄扯了扯叶显哲的袖子,小声道:“今晚你走不走?顺便送我回学校。”
果然,两家散场时,秦秀绵听说叶显哲不打算回家,顿时蹙起眉毛,暗暗怒斥。
“中秋不回家,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叶显哲没有说话,只说自己的公司有事要处理。
提到他的公司,秦秀绵更加不同意:“你那个胡闹的东西还没停?明年就要回家里公司实习了,你趁早处理干净。”
说完,她又对着叶晚苏训斥:“还有你,我不关心你在搞什么项目。下次最好别让我听到,你的名字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扯在一起。”
叶松越降下车窗,问:“还不走么?”
他淡淡地看过两个孩子,什么也没说,又升起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