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手机,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起以前。
傅景砚刚失忆的时候,他经常会昏倒。
每一次,医生都会告诉她有恢复记忆的可能,但到现在一年了,他都没有。
乔念只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痛彻心扉的失望……
而现在,傅景砚恢复记忆与否,她都不在乎了。
“我不过去。”乔念回了一句,挂断电话后,联系了律师重新拟定财产分割协议,催促傅景砚离婚。
协议被送到傅景砚手里时,已经是第二天。
病房里,他看着新鲜出炉的协议,心脏没来由的不适。
他敛眸压下,目光落在傅沐辰身上:“乔念没来过?”
傅沐辰抠紧了手指:“我给她打过电话,她说不过来。”
他欲言又止,几次才憋出一句:“爸爸,你们真的要离婚吗?”
“不会。”
否认脱口而出,傅景砚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抗拒离婚,就听傅沐辰松了口气:“那我去和妈妈说吧,我还没跟她道歉。”
不等傅景砚答应,就走了。
南科大学,乔念刚刚结束讲课,转头看见傅沐辰等在门口:“你怎么来了?”
傅沐辰走进来,将手里的财产分割协议递过来:“我不同意你们离婚。”
这话一出,底下的学生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乔念抱紧教案,看着傅沐辰:“这是我和你爸的事……”
“但你们的离婚,会成为我的污点。”傅沐辰红着眼打断她:“你不能这么自私,当初想生就生,现在不想管就不管!”
他咬着嘴,倔强仰着头,不让眼泪掉落。
乔念心里像塞了块石头,又堵又涩,他说的也没错,这是她和傅景砚造下的孽,不该他来承担。
她缓和情绪:“带我去见你爸吧。”
傅沐辰以为她改变了想法,带人去了医院。
病房里,乔念让管家带着傅沐辰离开,关上房门后,她看向傅景砚:“你怎么能让孩子来处理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你既然想要离婚,就该想到他迟早有一天要面对,我觉得早比晚好。”
傅景砚冷冰冰,好像他们谈论的不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儿子,只是一个标准的傅氏继承人。
乔念以为自己的心够硬,可傅沐辰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她还是忍不住心软,退让。
“为什么不能瞒着他呢?他才五岁。”她愤怒又颓然,声音发哽。
傅景砚拨弄着佛串,神色淡淡:“虚假的婚姻,虚假的感情,你以为能瞒得住他?”
乔念红着眼脱口而出:“什么叫虚假?你失了忆,我还记得,那些过去,时光真实的存在着!我们也真切的相爱过!”
“傅家出事你还俗下山,是我见证你让傅家东山再起,后来我们相爱,定情,结婚……我记得清清楚楚!”
傅景砚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如果我们真的那么相爱,那为什么那两盏赎罪的莲花灯,在我失忆前就供上了?”
乔念的世界轰然坍塌,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四年前她快要生产之前,傅景砚跪了九百九十九台阶,就为了给自己求一枚平安符。
儿子刚出生时,向来面不改色的他红着眼,发誓说会好好爱他们母子!
原来,这些情真意切都是假的吗?
这一刻,乔念从未有过的心灰意冷,也不想再多说:“你这样觉得,那就签字离婚吧。”
傅景砚不理解:“已经结了七年,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坚决要离婚?”
因为没有爱的婚姻不是她要的。
因为她心中自有丘壑,如果情爱不能如愿,那她就用尽力气去追求梦想。
哪怕身份被抹去,她也绝不后悔。
乔念垂眸敛下眼里的情绪,声音很轻:“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