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娘糊涂啊!如此瞒他,让他生生在一双儿女面前失了脸面。
若是左其星知道他此时的想法,怕是又要对他大肆嘲讽,事到如今,他所怨怪的,竟还是失了面子这样的事,全然不觉得这两年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到这时,靖安侯心里突然又想起几个月前,商议换亲时,左其星说刘姨娘把他拿捏的死死的,竟是一点点被印证了。
左其星却在此时继续说道:“父亲为何不问问二弟弟因着什么事从慧心书院退了学?”
靖安侯转身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不解,难道不是对慧心书院不满。
“因为二弟在书院时常受到欺凌,夫子处事不公,刘姨娘安排的贴身小厮不但不帮忙,回来也不上报,父亲觉得,我们这个学不该退吗?”
竟是如此!
靖安侯对此一无所知,回过神来,看向左南辰,问道:“为何,为何不告诉我?”
“呵。”
随着靖安侯的话落,左其星发出一声嗤笑,嘲讽的眼神根本不加掩饰,就那么似笑非笑的斜睨着这个当父亲的。
左南辰说过,初时也曾想过去找靖安侯,那时还未靠近,便被心情不佳的靖安侯喝退了。
靖安侯看着左其星嘲讽拉满的表情,心中再次涌起一团莫名怒火,直想立刻就把这女儿打将出去。
但眼角余光瞥见另一边的小儿子,他又升起一丝丝愧疚来。
想想这几年,他对面前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多有忽视,只一心关注着刘姨娘所出的两个孩子,终究是他疏忽了。
“父亲打算如何处置刘姨娘?”
左其星目光灼灼的看向靖安侯,语气仍然强势迫人。
靖安侯对上她的目光,心中气恼。
好像自家里两个女儿换亲开始,他每每看到这个大女儿,心绪都无法平静。
“你放肆!哪有做女儿的还管到父亲的妾室身上了!”
靖安侯的样子看在左其星眼里,只觉得色厉内荏。
她面色不见丝毫缓和,仍是那副嘲讽的姿态,道:“有些人呐,有好事的时候就当主母般作威作福,有坏事呢,立刻又成了委屈求全的妾室。父亲说我管不到妾室身上,那不知,这世间可有哪里的规矩妾室都能苛待主家的子嗣了!”
“你!”靖安侯被她气的手都抖了,胸口起伏着怒吼:“逆女!逆女!”
左其星却不把他这样子当回事,端起茶盏幽幽的叹了一句:“这圣人说了,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圣人诚不欺我啊!”
站在她身后的左南辰面皮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先不说自家平常高高在上的父亲被气得直哆嗦,就什么后娘后爹的,怎么就和圣人扯到一起去了?
几息之后,靖安侯终是放下指着左其星的手臂,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平复自己的心绪。
这两个月,左秋月常来陪着他说话,十分乖巧懂事,他本已经心软想要把刘姨娘放出来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此时的靖安侯心中万分矛盾。
刘姨娘陪伴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的一切事情处理的都十分妥帖,这几个月,少了刘姨娘,他竟有一些不习惯。
半晌之后,靖安侯叹了一口气,道:“让刘姨娘继续禁足吧。”
左其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这偏心眼的爹,幸好没有对他抱有什么希望。
刘姨娘这种搅家精,还是个妾室,经历了两次这么大的事,都只是禁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