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次栽赃成功后,顾风说话做事的风格愈发虚伪。
有人在时,他对我温柔亲切,没人的时候,就换了副嘴脸对我冷嘲热讽。
我并没有还嘴,而是把手伸进口袋里,默默按下录音笔开关。
骂吧,骂得越难听越好。
同时,我也为顾风准备了一份厚礼,就等着时机成熟送给他一个惊喜。
几天后的傍晚,我正在房里做作业。
和我预料的一样,顾风这狗崽子又来了。
他已经连续一周,每天傍晚都会来我房间,用语言羞辱或是警告我一番,今天也不例外。
他拿起桌上的水瓶,用嘲弄的口吻说:“命运可真是作弄人,一个月前,你还在喝地上的污水,现在就喝上了几百一瓶的水,真是好命的老鼠。”
我笑出声来,附和:“说得没错,那时你至少还是个真少爷,现在——”我上下打量他一眼,怜悯道:“却成了假货。”
“你!”
顾风暴怒,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咬牙切齿:“你说谁是假货?!”
“你啊,***。”
他举起拳头作势要打我,却被我捏住手腕,动弹不得。
我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拽住他的头发,用力将他拽进卫生间。
打开卫生间里红色塑料桶的盖子,一股直冲天灵盖的酸臭味发散开。
我把顾风的头,压进了泔水桶里。
顾风发出怒吼,开始剧烈挣扎,泔水溅出水桶。
见他满头满脸都是发酵过的剩饭剩菜,简直是大快人心,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喜欢吗?
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惊喜。”
”王凯!
“顾风气得快要抓狂,冲过来要打我。
我提前躲避开,顾风踩到脚边的烂苹果,摔了个狗吃屎。
这时,门外跑进来好几个人,顾先生和顾夫人也在其中,估计是被我们打斗的动静吸引上来的。
看见房间里的情景,他们都愣住了。
顾夫人满脸惊愕:“这,这是干什么呀?”
见有人来了,顾风停止咆哮,委屈地喊了一声妈。
顾先生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爸,我只是过来看看弟弟,他居然好端端地就把我按进了泔水桶里。”
顾先生看了眼卫生间里的红色塑料桶,表情不虞。
房间里几位阿姨则一脸惊恐,似乎没想到我整人会这样狠。
“妈……”顾风的声音带着哭腔,甚至还挤出来两滴鳄鱼泪。
顾夫人心疼坏了,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严肃模样。
“小凯,你说,为什么要把哥哥弄成这样?
上次摔坏水杯的事我就不说了,可你越来越过分了!”
我没所谓地笑笑,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看见没,所有人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以后给我老实点。”
“臭老鼠……”房间里响起顾风的声音,一字字一句句,全是他对我的恐吓威胁,语言粗鄙不堪,哪还有平日里半分温文儒雅的样子。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顾风,他疯了一样地冲过来,抢夺我手上的录音笔,按下暂停。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顾风脸色发白,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紧握成拳。
这次他是真的哭了。
人们眼中的天子骄子,被狠狠撕开完美的面具,露出底下肮脏恶劣的灵魂。
他现在一定很奔溃,我却感到十分畅快,被霸凌两年的阴霾,稍稍吹散了些许。
顾先生叹气,神色疲惫:“顾风,先回去清理干净。”
一行人沉默着离开,房间里恢复安静。
真是可笑,我甚至连一句道歉或是安慰都没得到。
我不禁开始疑惑,他们把我找回顾家的意义是什么?
是想弥补迟到了十七年的父爱母爱,还是说,仅仅只是不想看着顾家的骨肉流落在外?
我想不明白这些,我只知道,原来在他们心里,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顾风,即使他是个两面三刀的狗崽子。
心底最后一丝期待,就此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