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如心头一震,攥紧手机的手骨节发麻,她握了握拳头,逼迫手恢复知觉。
打开抽屉,桑皮纸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一副安胎药就躺在里面。
她伸手去触,粗糙的手感,硌得她双眼泛了红。
察觉她动作,霍予琛侧了侧目柔声问:“老婆,找什么呢?”
他语气安然,闻不见一丝不安。
笑着的梨涡里,蓄满了坦荡,真诚得刺眼。
刺在纪宁如心尖上,密密麻麻,满是苍夷。
她扯了扯嘴角,避开安胎药拿起旁边的口红扬了扬,竭力挥散眼底的痛:“我补个妆。”
她举起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反光补妆。
她看见自己惨白如纸的脸,倒映在霍予琛与女人的合照里。
横亘两人中间,突兀得像一个窥视者,窥视着别人的幸福。
也罢,只剩下最后七天,她就会离开,就不用再看到任何刺眼的场景。
到那时候,所有一切就都会消失了。
因为小宝说了,她一旦离开,这个位面世界就会坍塌……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稳稳停在了霍家别墅前。
纪宁如还合着眼。
霍予琛轻手轻脚凑近,为她解开安全带:“小如,到家了。”
他的衣袖随着动作下滑,手臂上的爱心贴纸不经意露出,大喇喇的闯入纪宁如视线。
不等她开口,霍予琛不以为意地解释:“今早陈总带他小儿子来了公司,肯定是那臭小子干的。”
话落,他随手撕下来,揉成小团,直接丢到了窗外。
多拙劣的托词,她轻抚着霍予琛臂上残留的贴纸胶。
暗想,他到底是何时开始撒谎的?
可她什么都没问,任由他抱着下车进了别墅。
任何回答对一个决心要离开的人,来说都不再有意义。
纪宁如被轻手轻脚安置在客厅沙发上。
霍予琛打开电视调到她喜欢的节目,在她唇边啄了啄:“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做饭。”
他挽起袖子,向厨房去了。
纪宁如张开手心,上面赫然印着四个渗血的指甲印。
原来很多事情早已露出端倪,只是她被全身心的爱意和相信蒙蔽住了眼睛。
这八年来,霍予琛与她的种种如电影片段在眼前掠过。
她嗜辣,而霍予琛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