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年轻气盛,她轻信了诺言。
直到现在,两人已经结婚六年了,顾言还是没有兑现他当年的承诺。
甚至安然偶尔开玩笑提起这件事,他还会瞬间翻脸,说她斤斤计较,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她也还要提起,还说她不务正业,整天就想着到处鬼混,如果觉得自己工作太闲了还不如早早备孕。
这种话顾言已经说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每次她要发火的时候,他都说自己在开玩笑,让安然不要当真。
想到这里,她把杯子里剩的半杯长岛冰茶一口子全喝了。
沈奕沉下目光,轻声问道:“你最近......是不开心吗?”
安然苦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了。
沈奕沉默了片刻,有些迟疑地说:“如果你过得实在不开心,我们那边还有一个职位空缺,晋升空间很大,你可以考虑考虑。”
“联合国的工作?”安然失笑,“师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优秀的。”
沈奕的眸子里闪着光:“不要妄自菲薄,如果你在这段婚姻里真的很不幸福,那你就考虑考虑,至于工作没关系的,我可以帮你。”
安然思考良久,突然看向沈奕:“我考虑考虑。”她又顿了顿,然后改口,“不,我答应。”
她的视线越过沈奕看向远方,
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
顾言两天没有回家,安然也没有像个泼妇一样给他打电话,然后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
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就算不说也心知肚明。
所以她表面上没有声张,实则已经开始着手找律师准备离婚合同了。
同时进行的,还有接受沈奕的推荐。
这几天沈奕一直陪她忙前忙后,从帮她拿offer,再到陪她找律师,还帮她办签证事宜,忙到安然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了。
反观顾言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她。
她抽空看了一眼张雨娇的微博小号,发现这两天顾言一直跟张雨娇在一起,形影不离。
他陪张雨娇去了游乐场,陪她吃了火锅,甚至还陪她玩了他最鄙视的跳楼机和过山车。
张雨娇的手掌轻轻覆盖在顾言的手背上。
她说:“有顾先生的陪伴,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
评论又是清一色的祝福和羡慕。
安然还记得自己以前也很喜欢去游乐场,最喜欢的就是过山车、跳楼机和海盗船这种。
可她跟顾言还在谈恋爱的时候,总是希望顾言能陪她一起玩,可顾言总是很嫌弃地说:“这种设施有什么好玩的,一点都不惜命。”
爱与不爱的区别有时候就是这么明显。
她现在甚至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答应他的求婚,明明一切都这么明显。
现在想来,自己以前只是被顾言的热烈而感动,可她却不知道热烈遇上慢热,终究是死局。
见安然又在发呆,沈奕神色有些复杂。
他轻咳一声,打断了她痛苦的回忆:“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家?要不要回去跟顾言说一声?”
安然垂眸道:“也没有太多东西要带走,坐飞机也不方便,只拿随身物品就行,不用麻烦师哥了。”
沈奕欲言又止:“好。”
回家时,屋内一片寂静。
不用想都知道顾言还是没回来。
但已经不重要了。
安然只拿了几件最喜欢穿的衣服和一些必用品,跟顾言的情侣物件都没有拿走。
她刚刚合上行李箱,门口出现了解锁的声音。
顾言看到她,有些吃惊:“你要干什么去?”
安然面无表情:“出差,过几天走,我先收拾好东西。”
顾言稍稍放下心来,表情也轻松了不少:“我还以为你又开始作了,准备离家出走呢。”他走进来,连拖鞋都没有换,抱了她一下,“明晚我们飞行团队要聚餐,你也一起来吧。”
安然犹豫了片刻,轻启朱唇:“好。”
毕竟结婚六年,她就满足顾言最后一个请求吧。
安然没有跟顾言一起出发,而是等他走了之后提前把行李交给沈奕,才去赴了约。
处理好一切后,她才匆匆赶去餐厅。
刚走到门口,她就听到包房吵闹的声音里有一道她万分熟悉的声音:“安然?我们都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早就腻了。”
安然心脏一颤,停下了刚准备推门的手,在门口听了起来。
“那你是要跟她离婚?”一道男声有些惊讶,“难道我们机长爱上张雨娇了?”
“我觉得就是你想的这样,你们看,机长对雨娇多好啊,刚刚雨娇想吃冰淇淋,机长还不让呢,说是雨娇的生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