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那荷包里的钱,胡猴终于到了周公公的屋里。刚才过几道门往外掏钱的时候他才看见,里面不光有碎银子,还有金豆子!
胡猴是头一次见着金豆子。
以前做梦都没梦到过。
但是把这黄澄澄的实心的金豆子花出去的时候胡猴一点都不心疼。
因为有主子才有金子,要是没了主子,这些东西不说一钱不值,可也成了过眼云烟。
在今晚之前胡猴哪里能到周公公这样的大人物眼前,可是在这样一个不寻常的时候,凭着谢美人的名号和那荷包金银,他居然顺顺利利的闯过来了,现在他就站在周公公的屋子里。
周禀辰披着褂子从屋里出来,胡猴二话不说一刻不敢耽误,扑通跪下,口齿清晰的说:“小的是萦香阁***胡猴,我们主子夜里突然腹痛,恳请周公公打发人叫当值的太医去给主子看一看。”
周禀辰是知道谢美人的,不是个爱张扬的人。普通的小事绝不会这个时辰使唤人来寻他。
周禀辰二话不说,这就唤人来,拿衣裳拿灯笼出门,一边吩咐胡猴:“你先回去,太医马上就到。”
胡猴利索的又磕了个头,提着灯笼赶紧回去了。
青荷守着门等他,萦香阁谢美人屋子里亮着灯。胡猴禀告了周公公的话之后,青荷点点头:“你去歇歇喝口水吧。”
胡猴应了一声,赶紧去小解。
这一泡尿可憋了太久了,从刚才被叫起来吹了冷风他就想去解手,可是这半天哪里顾得上。
放了水,又喝了口茶,胡猴不敢懈怠。这差事青荷交给他的,他得办的有始有终才行。
胡猴赶到门口,周禀辰带着太医来了,直接就进了里屋。
谢宁靠在床头,脸色苍白,连唇边都没有血色,见了周禀辰,露出有些虚弱的笑意。
“这半夜三更的,扰了周公公清梦。”
“谢美人不必客气。”周禀辰担心也不少。他就怕谢美人真有个万一,自己身上担的干系可不小。这可是皇上现在放在心上的人,如果出了差池,自己难免要背负照管不利的罪责。
太医进来的时候帐子放下了,谢宁的手伸到了床边,手上盖着一块薄薄的丝绢。
太医坐下诊脉。
这一刻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太医的身上。
这位太医四十来岁年纪,个子有些矮,胡子稀疏,在太医院也不是什么数得上号的人物。在宫里值夜是例行公事,但是半夜被叫来看诊,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太医诊着脉,又问青荷一些话。
青荷在太医面前自然是有什么都说实话。
“今日是淑妃娘娘生辰,我们主子去赴了生辰宴,回来时说多喝了几杯,用了两口蜂蜜水就歇下了,晚上也没有用饭,就喝了两碗绿豆汤。看了一会儿书就睡下了,今晚是奴婢上夜,听见了主子在梦中呼痛,后来人都痛醒了。”
周禀辰心里咯噔一声。
这实在太巧了。白日才去赴宴,晚上回来就腹痛。谢美人的宫女也不知道谢美人在延宁宫都用了什么菜,喝的又是什么酒。
会不会是,中毒?
周禀辰越想越是焦躁。
如果真是中毒,那牵连就太广了。淑妃娘娘这个做主人的首先就跑不了干系,今天去赴会的有一个算一个,身上都带着嫌疑。
这一下可是把现在宫里头有体面的妃嫔全都一网打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