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海岛,广播站。
“有一朵花开的时间需要去等待,于等待中细听花开的声音。有一盏茶浓的间隙需要去品尝,在品尝里静观茶叶的沉浮。”
“今日的佳句分享到此结束,最后,我有一件事想说——”
虞瑾夏合上本子,深吸了口气捏紧话筒:“宁柯远,我们离婚吧。”
说完,她将音响设备一一关掉,就背着包下了班。
刚走出广播站,就看见她的丈夫、海岛军区第一团团长宁柯远,迎面冷着脸大步走来。
“虞瑾夏,你刚才在广播里胡说什么?”
“就因为前天你生病我没去看你,你就又无理取闹,广播站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虞瑾夏静静看着他。
宁柯远永远不会知道,就是前天的那场大病,改变了一切。
那天,虞瑾夏重生了。
上辈子,她与宁柯远结婚16年,可宁柯远对她始终冷淡,两人连孩子都没有。
一直到死她才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人。
那是他年轻时去下乡执行任务时遇见的女知青,名叫赵静书。
两人曾经有过短暂的一段,虽然只是露水情缘,却已经叫人念念不忘。
虞瑾夏意外去世的那天,赵静书正好来了海岛,宁柯远去接赵静书,没有接到虞瑾夏求救的电话。
重生回来,虞瑾夏不会再犯傻了。
“没有胡闹,我是认真想和你离婚的。”
宁柯远深深皱起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虞瑾夏知道他不信,换成这海岛上的任何一个人,也都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当初她为了宁柯远,放弃北京的大好工作,追着他来到了这个偏僻荒芜的地方。
早上送他去军区,中午给他送饭,晚上来接他回家。
所有人都说:“小虞这样的好媳妇真是不多见,宁团长有福气。”
但虞瑾夏知道,他们都在背后说她是“上赶子的赔钱货”。
虞瑾夏不想过多辩解,她已经写信寄给北京的父母,希望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被调回去工作。
离婚的事情,也最好早点结束。
她认真道:“你申请离婚报告吧,我保证我一定签。”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却被宁柯远一把扯住:“虞瑾夏,军婚不是儿戏,你……”
话没说完,远处军区的紧急集合哨忽然响起。
“嘟——”
宁柯远脸色一变,当即松开虞瑾夏,转身朝军区大步跑去。
虞瑾夏目送他离开,直到再看不见他的背影,才抬步回了家。
这个时候,她和宁柯远才结婚半年。
环顾整间屋子,虞瑾夏没有什么可以收拾带走的。
她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证件,却不小心带出了一本日记本。
日记本摔在地上,翻开的那一页上正好写着——
【展信佳,赵同志……】
是宁柯远写给赵静书的信。
虞瑾夏没有继续看下去,面色平静地将这封信折叠好,找了个信封塞进去,然后背着包再次出门。
到了邮局,邮递员和她打招呼:“虞同志,又来寄信啊。”
虞瑾夏淡淡一笑:“是帮我丈夫寄的。”
她已经决定离开,所以宁柯远惦念着谁,心里有着谁,都没关系。
更甚至的,她愿意成全他们。
结局无法更改,不如早些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