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梓鸢捂着嘴巴不断的咳嗽着。
血液一滴滴的滴到地上。
边宸钧冷漠的声音响起来:“你不用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的。”
计梓鸢抑制住嘴中涌出的腥甜,说话的声音依旧平和:“谨听王爷教诲。”
边宸钧皱眉看着她,视线触及到地上鲜血的一瞬间,他眯了眯眼睛,随即似是厌恶的移开了视线。
“把这里都打扫干净,别染脏了灵雨的眼睛。”
说罢,他就径直冲着门外走出去。
计梓鸢眨了眨眼睛,没有再看他,只是强撑着把自己的身体从地上拔起来。
僵坐了一晚上的身体到处都是酸痛,但是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的从周围拿起抹布,一点点的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
在硬撑着擦干净之后,她迎上了一双满是探究和讥讽的眼睛。
是胡灵雨。
计梓鸢的所有力气都在昨天晚上的弹琴中消耗完毕了,看到胡灵雨,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木头人一样的就要离开。
胡灵雨却主动叫住了她。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主动离开吗?”
计梓鸢僵直着身子站住了,听着身后人用一种带着扭曲快意的声音说道:“就是这样,只有让王爷对我求而不得,他就会对我更加上心不是吗?”
计梓鸢转过身去,看着胡灵雨脸上甜蜜的笑,心中却没有什么反应。
不重要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心中那点忽闪忽暗的感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能让她的家人安然无恙,才是最重要的。
而胡灵雨和边宸钧之间的爱情,她已不想再问。
但是胡灵雨看着她无动于衷的脸,像是被激怒一样的冷声笑。
“你看看,就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也依旧是这幅样子。”
“我一直不明白,除了出身比不上你,我到底有哪一点不如你?”
“如果不是你,不是你们计家,我早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妃了。”
计梓鸢用一种死寂的眼神看着他。
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计梓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只是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想着应该是来不及了,祖父寿礼那一天应该是收不到她亲手做的护膝了。
夏竹看到她的那一瞬,眼眶直接一红:“夫人……”
计梓鸢没有什么感觉的坐下,看着放在一旁的才绣了一半的护膝,眼珠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透明的水光,清澈透亮。
夏竹带着程封来的时候,计梓鸢手上的血已经完全干了。
程封拿出手中的医药箱,一点点的给她清洗伤口,看着面前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的表情,他的心中涌现出复杂的情绪。
把伤口都处理好之后,他还是没有忍住:“你……你就一定要跟着一个青楼女子死磕吗?”
计梓鸢的眼珠转向他。
程封的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
计梓鸢的脸因为疾病,很是苍白,整个人就像是风中残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
她忽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冰冷而死寂,和曾经那个名满京城的才女没有一点的相思似。
“你以为我不想吗?”
她的声音并不清脆,但却很冷。
“如果我真的能这么轻松的离开,如果我不是个女子,或者说如果我当初坚持不嫁给边宸钧,我怎么会让自己沦落至此。”
她垂下眼睛,像是看什么陌生的东西一样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眼中第一次清清楚楚的展露出恨意:“我最后悔的,就是嫁给边宸钧。”
“但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后悔早就没有用了,只要能够保下计家……”
我愿意做任何事。
程封怔怔的看着她,嘴唇上下开启了几次,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但是门口忽的传来一声巨响。
两个人抬眼看去,竟然是怒气漫天的边宸钧。
他快步走来,抬手直接给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