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揉着发酸的腰,拜见容月。
她端坐高台,满头珠翠压得她抬不起头,脸上满是疲惫和愤怒。
我的脸饶是她本人见了也愣了一瞬。
可她很快反应过来,冷冷笑道:
“宫里如今是百花齐放了,只是拟态而非求真,芍药终究不能与牡丹相提并论。”
“非也非也,枯萎的牡丹怎能和芍药相比?”
她得意的神情在我的回击中一点点崩裂,拂了拂衣袖:
“孟秀女言行无状,掌嘴二十略施惩戒。”
颤抖的指尖出卖了她,她在害怕。
她害怕色衰爱驰,害怕池妄因我的出现厌弃她。
我笑着领罚。
嬷嬷胳膊粗黑浑圆,几巴掌将我打出了血。
我含着断裂的牙齿,倔强得不肯哭出声。
门口传来池妄凉凉的声音:
“秀女初入宫难免失仪,皇后贤良,怎可咄咄逼人?”
我是二品官员的女儿,昨日刚承圣泽今日便被皇后责罚,这不是在打池妄的脸吗?
也难怪他生气。
我嘴角渗出鲜血,向他投去虚弱的微笑。
他琥珀色的眸子狠狠一缩,连忙请来太医医治。
屏风外,帝后二人吵得很激烈。
池妄要罚皇后禁足。
皇后颤抖的声音响起:
“是你把我从他身边抢走,发誓好好对我,我才顶着世俗人伦的唾骂入了宫。今日为着旁人罚我又为哪般?”
池妄下令禁足的手生生止在半空。
沉默了良久,他轻声开口。
“月儿,你恨我吗?”
“恨就不会做你的皇后了。我自始至终只爱你,若不是太后赐婚,我本该是你的皇妃。”
容月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
温香软玉在怀,池妄的怒气消失殆尽。
池妄终究还是没舍得罚她。
夜晚,池妄摆驾我的寝宫。
我穿着轻薄的青绿天蚕丝纱裙,一对洁白如雪的高耸玉峰若隐若现。
我勾住池妄的脖子,红唇轻启,兰香喷洒在他耳畔。
池妄目光晦暗不明,将我拦腰抱起。
“皇后下手太重,我已教训了她,你还疼吗?”
教训就是皇帝流水似的赏赐搬进景仁宫?
我摇头轻笑:
“不疼了,皇上一来就不疼了。”
“后宫人人争宠,有些摩擦也是常见。”
见我如此乖巧,池妄喉头微动,看向我的目光愈发暧昧。
“只是容家势大,仗着从龙之功横行霸道,皇后亦不分是非胡乱责罚嫔妃。皇上刚刚登基朝政不稳,我担心皇上偏袒容家,失了民心。”
池妄自登基以来,一直是专断横行的作风,拼命揽权,已惹众怒。
而我身为文官清流世家之女,对上提出如此谏言,最合适不过。
他眸光暗了暗,若有所思。
“不愧是孟家女儿,最是端方大气。”
“你昨夜刚被我宠幸今日就被责罚,皇后确实有些过分...”
听闻容家小儿子前段时间刚打死了户部尚书的儿子,尚书老来得子,闻此噩耗跟着去了。
尚书夫人抬着两具尸首在御前闹,容家又坚持不交出儿子,两家争执不下,池妄被气得不轻。
池妄,多半要开始清算容家了。
“床第之上,不说这些。”
我绞紧了池妄,害他倒抽一口凉气,狠狠咬了口我的脖子。
望着眼前动情的男人,我在心里冷笑。
体内的恶灵之气,你就替我好生受着吧。
狐族枉死,怨气在皇城之上久久不散,只是碍于皇家秘术,一直无法侵入。
于是我将狐族枉死的恶灵之气纳入体内,日日渡给池妄。
长此以往,他不仅会断子绝孙,而且会日渐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