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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被他们住下。

我在客厅歇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我烧得浑浑噩噩。

陈怀树出来说我们的婚事要再等一等。

这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我爹娘去世后,我就搬进了他家。

我们结婚的启示被他一拖再拖。

他念书,我田耕劳作,服侍他的衣食起居。

他离家,我打理他的家,安顿二老,照顾他十岁的弟弟。

我虽还未嫁给他,却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新娘。

“阿梨,你这辈子生是陈怀树的人,死是陈怀树的鬼。”

我爹娘染上疫病去了,临终前这样嘱托我。

我牢牢信奉着三从四德,以夫为天。

陈怀树的声音淡淡响起。

“等我帮曼婗度过这次难关再谈我们。”

“你能理解吧?”

我脑袋浆糊,答应地含含糊糊。

陈怀树这才抬头看我,眼里流露出明显的嫌弃。

“你注意点,别传染给曼婗了。”

模糊间,我看着陈怀树和沈曼婗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他眼里的光,是从不曾给我的。

最后,隔壁的王嫂来串门把我送去了医院。

她恨铁不成钢地为我支招。

“要我说,你态度强势一点,一哭二闹到陈怀树学校去,他要想再教书,就得顾及体面登报和你结婚!”

王嫂有声有色地给我讲如何拿捏住男人。

我摇了摇头。

他们之间又没什么。

我不想逼他。

王嫂不住地叹气。

“你啊,不把他死死捏牢就算了。”

“还让那么个水灵灵的大小姐窝在家里,是个男人都心猿意马,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3

没过多久,我见沈曼婗的肚子显怀。

陈怀树这才不情愿告诉了我真相。

沈曼婗未婚先育,孩子的父亲不知所踪。

陈怀树警告我。

“你可别像个长舌妇一样,这对曼婗名声不好。”

我愣了愣。

我无名无分待在他家六年。

埋汰我倒贴上赶着要的风言风语倒是不少。

陈怀树在意过吗?

我忽地有些迷茫。

沈曼婗笑着开口。

“我当然要生下来,这是我作为女性的的自由和权利!”

陈怀树嘴角轻扬,溢出笑意点头。

她超前的思想我不懂。

但我怜惜她独身孕子的孤单。

我悉心照料她起居,不敢有丝毫分心。

而每日陈怀树从学校回来,第一时间一定是去看沈曼婗。

他会带一支花。

或一份糕点。

甚至一件新衣。

两人欢声笑语吟风弄月。

而过去我每每向他顺路讨要一盒烫伤膏。

他总疲惫地叹气。

“阿梨,我实在太忙了。”

“懂点事,嗯?”

我思绪复杂,站在门口看他们。

沈曼婗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陈怀树转头没好气道。

“你不会要跟一个孕妇较劲吧?”

我沉默转身。

沈曼婗叫住了我。

“我听怀树说你做的青菜虾仁粥很好吃,我想尝尝。”

虾在南市,寒冬冻虾难剥。

况且,刚刚沈曼婗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我正要回绝。

陈怀树极其不耐烦地出声。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我垂眸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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