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皱着眉,若不是陆景和不同意离婚,她怎么会偷摸着来?
宋娇有些失望,不禁回头瞪了陆景和一眼。
不瞪还好,一瞪才发现陆景和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林月清。
林月清身穿白色蕾丝长裙,外套一件同色系的呢子大衣,脚踩小牛皮鞋,头发是时髦的卷发,后边系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是这个时代最洋气的打扮。
站在宽肩窄腰的陆景和身侧,恍若一对天造地设的夫妻。
尽管早就知道陆景和不爱自己,但看见他们二人同时出现,宋娇的心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留意到宋娇的目光,林月清笑盈盈道:“嫂子不要多想,陆哥只是担心这件事最终能不能落地,这才带着我一起来。”
陆景和的目光也轻飘飘扫了过来:“我信不过你。”然后对着领/导坚定的说:“我和宋娇都考虑好了。”
宋娇眼睫微颤,原来不是发现了离婚申请。
“真是混账!”
素来好脾气的领/导难得变了脸色,他敲着桌子提醒眼前的二人,“你们是不是把这件事当成了儿戏?宋娇同志,你还记得当初你付出了多少努力,才和陆……”
眼见着领/导就要说漏嘴,宋娇忙扬声打断:“我知道!”
当初她在报社工作,听从领/导的安排去乡下采集当年的收成情况,谁知会撞上难得一见的泥石流,被孤零零地困在一个山头上。
绝望之际,是穿着军装的陆景和的突然出现,将她带离了危险。
自此,对他一见钟情。
结婚时,宋娇天真以为能与陆景和白头偕老,哪知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陆景和从没有爱过她。
宋娇看着眼前的领/导,眼眶忍不住发酸,“正因为知道,所以明白放弃意味着什么,领/导,我和陆景和同志都没有异议,您签字吧。”
听见宋娇说出这么疏离的称呼,陆景和心中很不是滋味,明明说好的将工作让给林月清,现在又在闹什么脾气。
他眉头一皱,就要发作,耳边却响起领/导和宋娇说话的声音:“错过了你,有人日后肯定要后悔。”
眼见着林月清不安地望向自己,是那么的娇弱可怜,陆景和声音一沉:“不会,林月清同志能力出众又是海归,岂是宋娇同志区区一个高中学历能比得上的。”
“领导,不用再劝,我知道分寸。”
领导气结,“你——!”
在男女关系上不应该保持距离吗?还这么光明正大?
冷静下来,还是不忍心陆景和这个好苗子就这么毁掉,于是想了想道::“既然你们都没有异议,那这封申请我先收下,批复时间需要三天,你们三天后下午再来。”
“期间你们若是反悔了,随时来找我取消。”
宋娇郑重道:“绝不后悔。”
这话陆景和听着有些不舒服,但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于是皱着眉道:“这本就是宋娇同志欠林月清同志的,只是领/导,这批复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按流程走,一般当天就能下来。
领/导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又上来了,他怒不可遏,“你嫌时间长?好心当做驴肝肺的狗东西,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领/导怎么会这么生气?
陆景和怀疑地看了宋娇一眼,她该不会在领/导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吧?
离婚这件事得以解决,宋娇脚步轻快, 路过一家西点屋时,她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想起曾经想吃奶油蛋糕时,迎来的是陆景和拧着眉的斥责:
“宋娇同志,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小资情调,若是被人发现,会拖累我的。”
可后来林月清生病时,她看见陆景和面不改色地买了一兜西点给林月清提去,看见她时,只解释时说:“她是病人,应当好好补补。”
宋娇本以为想起这些,自己会难过,谁知什么感觉也没有。
原来我已经不爱陆景和了。
意识到这一点,在心头久久徘徊不肯离去的沉重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