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忆起婚礼当夜发生的事情。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大脑越来越昏沉,体内一股热流涌动。
不对劲。
我清楚醉酒的感觉,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
趁着意识清醒,我检查了酒杯杯壁。
在杯口周围,散落了一些白色粉末。
我被下药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当务之急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给老公发了个信息。
你在房间吗?
老公秒回:我在7809,怎么了?
来不及打字解释,我上了楼。
可打开门的却是周天,他将我抱进房间,在我耳边柔声道:潇潇,今天辛苦你了,老公有点热。
我奋力推开他,在看到我的脸后,我们两个的眼神都清澈了些许。
怎么是你?
周天举起双手,后背紧贴着墙:你别误会,是潇潇让我来的,她说她要过来。
我敏感的捕捉到他说的有点热。
看来,他也被下药了。
在我没晕倒之前,我最好快点离开这里。
周天有着跟我一样的想法,可门怎么也打不开。
我们被反锁在这个房间里。
6隔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晕倒在门边,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
周天却躺在床上,脱了上衣。
门大开着,我急忙捞起***出去。
无论我如何解释,都没人相信我和周天之间是清白的。
查出来***是ai换脸的那天,我将鉴定报告拿给老公看。
老公直接忽略,抬手重重打了我一巴掌。
结婚二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手。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程婉,看你一眼我都嫌脏,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们就***吧。
是你背叛,所以房子车子儿子财产都归我。
凭什么!
我怒吼道,我没有背叛你,而且这些年是我没日没夜工作,才有了这个家!
凭什么都给你?
这是老公最不能戳的痛处。
我的工资比他高三倍,房车都是用我的钱买来的。
他总说,他活的不像个男人。
你还敢提?
老公怒火冲天,把我压在身下打。
我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抓起手边一切能利用上的东西反击。
儿子这时候出来,看见自己的妈妈被这样对待,竟然拍手叫好。
打得好!
妈妈该死,妈妈死了我就能一直赖着潇姨了。
爸爸再用点力气!
直接打死她!
在他的鼓励下,老公的拳头砸得更猛烈。
曾经为了这个家,我每天加班熬夜到凌晨。
无论儿子想要什么,我省下饭钱也要买给他。
十月怀胎,多年辛苦,竟都比不上闺蜜带他逃课。
这大概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我停下动作,泪水落进鬓角,任由老公发泄他的怒火。
两天后的夜晚,我和周天见了个面。
我们拿起自己的***一一核对,发现那一笔笔转账记录居然都在双方窃听上被删掉,只在卡里显示。
且转账的时间都是凌晨,我和周天已经睡下。
只有老公和闺蜜有机会拿到我们各自的窃听。
轿车里,我和周天四目相对,不约而同惊起一身冷汗。
回忆结束,我审视被告席上的三个人。
闺蜜强装镇定,儿子眼神乱瞟,老公抿紧嘴唇,眼睛盯着一个地方不动。
我嗤笑一声。
想必现在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想着怎样逃脱这个审判庭吧。
不少观众已经反应过来这是一场诬告陷害,而他们被当成一把枪。
骗子!
刚刚就想说了,程婉被他们三人欺负,全程都逆来顺受,压根不像闺蜜所说的那样心狠手辣!
我们要看***!
谁给程婉下了药,又是谁锁上了门!
播放程婉老公的记忆!
他绝对知道很多秘密!
审判长宣判道:此次控诉失败!
是否进行第三次控诉?
我刚要同意,闺蜜却大声制止我。
她面色发白,即使有工作人员的阻拦,还是手脚并用想爬到我身边。
要不我们不审判了吧,误会解开就好了,我们回家吧。
我的语气冰冷到极点:误会?
这哪有误会,这叫污蔑!
已经两次失败,再有一次,他们就会被原地抹杀。
闺蜜急忙道:要不你就先承认是你***,我再想办法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家人的命啊!
谁跟她是一家人,儿子也跑来,挽住闺蜜胳膊,潇姨你干嘛求她?
一向疼爱他的人忽然变了脸,一掌打在儿子头上。
你懂什么?
再不求她我们都得死!
儿子捂着头,满脸不可置信,眼里落下泪珠。
老公清了清嗓子,温和道:从前是我误会你了婉婉,你先认下罪名好吗?
这样损失最小,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和儿子被抹杀吗?
以前的我或许还会因为心软而为他们付出一切,可现在我不会了。
我看向审判长:我不认罪,继续审判吧。
7不行!
老公突然大吼一声,我不审判!
审判长蹙起眉头:先生,中止审判会被抹杀的。
老公指着审判长说:凭什么?
我要告你们审判庭,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反而杀我!
几个工作人员合力将他按在座位上,可他依然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审判长无奈,只好下令强制审判。
老公的回忆十分模糊,并且断断续续。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极力保持清醒。
回忆里,他躺在床上,嘴里嚼着我给他切的水果,大大咧咧道:那个周天这么有钱,肯定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我提醒道:别这么说人家,他是我好朋友的老公。
他瞪我一眼,使劲用手推我:怎么,你爱上他了?
说都说不得?
我摔下床,疼的抽气,依然不敢跟老公对着来。
我只好把声音放轻:让别人听见了不好。
老公拿起拖鞋甩向我:怎么,你个表子要去告状?
你就那么爱他是吗?
真***!
回忆戛然而止,老公似乎在跟控制记忆的仪器作斗争。
只见他挣扎一番,才终于睁开眼,心有余悸似的叹了口气。
这下行了吧?
她帮着那个奸夫说话。
观众席沉默半晌,才有人幽幽开口。
自挂东南枝。
可不敢多回忆,再多两秒就要露馅了吧。
癫公,背后蛐蛐别人还有理了。
我受不了了,他到底知道什么?
能让他这么努力瞒着。
审判长嘴角***,无奈扶额。
此次记忆并不能作为证据,先生,我们要采取手段了。
他做了个手势,工作人员便再次给老公戴上仪器,并调成最大档。
老公这次无法挣扎了,眼白一翻就昏了过去。
屏幕渐渐清晰,是一个两条杠的验孕棒。
老公一脸愁容,闺蜜涕泪连连。
怎么办,要是被程婉发现,她肯定会把我告上审判庭的。
开屏暴击,连我都愣了一下。
老***慰着闺蜜:潇潇别怕,现在程婉也怀孕了,我不让她出家门走动,她发现不了咱两的事。
陈潇跺脚:我的孩子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从小我就什么都比不过她,现在连孩子都低她一等!
老公连忙去哄,还保证一定有办法让这个孩子光明正大的出生。
九个月后,我被推进产房。
而我不知道的是,陈潇也在生产,她的产房就在我隔壁。
我瘦弱无力,生产时大出血让我的头一直昏沉,看了眼孩子便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老公穿着一身黑进入房间。
他把陈潇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换过来,随后交给陈潇办理出院。
第二天,他们开车三小时,到了郊外的一家孤儿院,把我的孩子放在门口,扬长而去。
在车里,老公对闺蜜发誓:潇潇,很快你们就能***相认,还能把程婉的钱全部占为己有。
闺蜜幸福地抱住他。
很快,闺蜜找来了工具人周天。
贪婪的她觉得只要我的钱还不够,多次用周天的***给我转账,提前计划好让我老公用我的窃听收款,再删掉记录。
新婚当夜,陈潇和老公挤在一个房间里。
潇潇,我真是好心疼你,幸好我们的儿子很快就能认娘了。
昏暗的房间里,老公忘我地吻着闺蜜。
闺蜜娇羞地推开他,说:程婉的药下了吗?
下了,老公眼里划过精明的算计,到时候给她抬到周天房间里,***头拍下来的***剪辑剪辑,咱们就能大获全胜。
闺蜜满意地笑了笑,开始计划以后的美好生活。
周天的钱我也转的差不多了,到时候程婉一死,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呀~他们估计没想到我意志这么坚定,戏演到他们哐哐砸门时,我居然还有回应。
闺蜜和老公对视一眼,打开门。
我和周天一个在门边,一个在床上,恨不得隔开八百米远。
我颤抖着伸手,说出的话也是晕乎乎的。
快把我带走。
该死的,老公骂了一声,你都喝下药了,为什么不找周天解决一下?
他抬起脚狠狠踢向我,我后脑勺磕到桌子,又晕了过去。
闺蜜再次反锁上门,破罐子破摔道:不管他们有没有发生什么,都已经共处一室了。
她冷哼一声: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大家相信他们睡了。
8老公的回忆结束了,我却久久回不过神。
儿子和闺蜜那莫名的亲密感,终于有了答案。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吓人,观众席里有人开始劝说。
程婉,你冷静一点……对,他们一定要败诉了,程婉别在这个时候崩了。
我的孩子被亲手丢在孤儿院,从出生起便和我分离。
而我居然把闺蜜生下的这个狗东西抚养到这么大。
我拼命跑去老公那里,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在这里***。
审判长最不喜有人扰乱秩序,不等他开口,我就松了劲。
第三次控诉失败,是否进行第四次控诉?
我愣了神,观众席也疑问纷纷。
不是三次控诉失败就直接抹杀吗?
是啊,怎么还要来第四次?
审判长说:三次记忆里,并没有明确表示当晚程婉女士与周天先生是否***。
可我当时正在昏迷,记忆漆黑一片,我也无法证明什么。
我咬咬下唇,决定把最后一点知情信息提供出来。
酒店监控与AI换脸的原***被我投放到大屏幕上。
闺蜜与老公从我的房间出来后,他们二人交头接耳讨论一番,随后进入另一个房间。
AI的换脸***已经被修复过,***中的男女二人正是闺蜜和老公。
闺蜜咬紧后槽牙,三番两次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屏幕,但都没得逞。
***播放完毕,审判长沉吟半晌:抱歉,这依然不能证明程婉女士没有越轨行为。
若双方都没有证据再提供,审判庭考虑无罪释放。
我吼道:不行!
老公却喜笑颜开,立马表示:审判长,我这里没有证据了。
闺蜜斜睨着我,估计在盘算出去以后如何报复我:审判长,无罪释放吧,我和她的仇得慢慢清算。
儿子也猛猛点头:我就知道我是潇姨的孩子,快让我走,我要搬去潇姨家。
我指着原告席上的三位,质问道:难道他们私自处理我的孩子、给我造谣泼脏水、动手打我给我下药这些都不够判刑吗!
审判长无奈道:本次审判仅针对越轨,若程婉女士有别的诉求,可以重新申请开庭。
不可能。
只要今天放他们走了,我保证我活不到明天。
程婉女士,您还有证据可以提交吗?
闺蜜双手抱臂,玩味地看着我:程婉,你倒是继续狡辩啊。
老公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你个程婉,真是狗胆包天,一会有你好受的。
我只有一个念头。
哪怕鱼死网破,我也决不能放他们走。
审判长又问了我一次,见我还不回答,只好说:那么本次审判就宣布双方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了。
谁说没有证据了。
审判庭大门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9周天来了。
这段时间他和我一样东躲独立,被谣言压得抬不起头。
闺蜜啧了一声,警告他:你来干什么?
答应***了就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别引火上身!
周天不做理会,对着审判长说:我是受害者,也是证人,我可以证明程婉没有***。
审判长轻轻点头,允许他提交证据。
原来那晚周天根本没睡,他先是把自己锁在阳台,确认我真的昏过去了以后才出来。
他没有靠近我,只是时刻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等待身体恢复。
同时,也听到了闺蜜和老公的对话。
不如直接拍我们,用换脸换成程婉他们,天衣无缝,只要处理得够好,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好。
一直到天亮,我起身离开,周天都没有和我发生肢体接触。
周天的回忆结束后,闺蜜的脸失去血色,老公甚至开始发抖。
儿子哭起来:不是这样的!
妈妈肯定是坏人!
闺蜜拍他一掌,拉着他到我面前跪下。
程婉,你向审判长求求情,我不想死!
是我太糊涂了,我认错行不行。
老公更是直接瘫软在地。
老婆,都是陈潇指使的,***是她做的!
我什么都没有干,不要杀了我!
闺蜜骂道:你这个懦夫,什么时候成我自己干的了?
少甩锅给我!
骂完,她才想起来现在最要紧的似乎是我。
她咬咬牙,头重重地磕在地:我保证再也不犯了,程婉,求你救救我。
儿子终于意识到真的会死人,大声哭出来,爬过来抱住我大腿:妈妈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我以为这些都是闹着玩的。
滚,我一脚踹开他,谁跟你个白眼狼闹着玩。
审判长轻咳两声:证据有效,原告控诉失败,罪名不成立。
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会留出足够的时间道别,程***,需要判决的时候请说一声。
闺蜜吓疯了,她尖叫一声,紧紧贴着我的腿:原谅我吧!
我错了,别杀了我。
老公已经昏倒在地。
儿子尿都出来了,又哭又嚎,试图用以前的办法让我妥协。
太恶心了。
我速速后退,远离这群晦气东西,说:行刑吧。
审判庭安静下来,只听得见他们三人绝望的哭喊和求饶。
不到十分钟,他们完全消失在我面前,连灰都不剩。
观众席有人喊痛快,有人鼓掌大笑。
我长长出了口气。
从审判庭出来后,我将闺蜜偷转的钱全数还给周天。
那些整天追着我们扔鸡蛋菜叶、骂***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们换了种面孔,在审判庭外拉开横幅。
程婉,祝贺你重获新生。
我从他们身边掠过,连眼神都没给。
晚上,我来到老公记忆里的孤儿院,见到了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孩。
她抱着烂掉的***熊,胆怯的眼神里藏着期待。
我弯下腰问她:你愿意做我的孩子吗?
她懵懵地点点头,将一只小手放在我的手心里。
好,跟妈妈回家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