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里烟火袅袅,僧尼们的诵经声今日却不能让人平静下来。
从门外望去,皇后拿着经书看得认真。
虽消瘦了几分,但面色红润,想来过得还不错。
不能持***进去太庙是始皇帝开国时就立下的规矩。
里面的有些僧尼是前朝极具话语权的大人物,萧景深也不敢硬闯。
于是萧景深在门外将弓拉到最大,箭头对准了里面的皇后。
我在心里捏了一把汗,这该死的萧景辰怎么还没来。
萧景深放箭的那一刻,我与刘蕴同时动了。
刘蕴用刀去拦那柄箭,没想到箭被一分为二也没有拦住它前进的速度。
我本就站在门口,离皇后很近。
我冲上去挡在了皇后身前,看着那把箭穿透我的身体。
望着越来越近的虎威军大旗,我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姑母捂着我的伤口,着急忙慌的叫着太医。
刘蕴与萧景深打得难舍难分,身后的半数士兵举起了手中的***跟随刘蕴作战。
我说过,世人会忘记乔国公府,刘蕴不会。
我从没有怀疑过他对阿姐的真心。
一团乱麻中陈锦墨却不知去向。
萧景辰终于来了,他派人将萧景深团团围住,又将被捆住的贵妃丢在了其身旁。
萧景深看了看刘蕴,又看了看虎威军的大旗。
最后将目光移向我,发出了近乎癫狂的笑声。
用手中的箭矢结束了他自己的生命。
皇城里打斗声传入每个官员的耳中,他们夜不能寐。
焦急地等待着新皇的胜出,来宣判他们的赌局。
赌赢了,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赌输了,蓄意谋反株连九族。
陈锦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手里还提溜着一个太医。
伤口还在往外滋滋冒着血,太医不敢耽搁,连忙为我诊治。
终于太阳冲破云层,***的荒唐随此尘埃落幕。
阳光洒在萧景辰身上,从此他再也不用在暗夜中行走。
他靠自己,成为了这鸿禧王朝的新皇。
再次看到刘蕴时,他在将军府中梧桐树下喝得烂醉。
阿姐最喜梧桐,那棵树是刘蕴幼时为阿姐种下的,他说树长高了他就来求娶阿姐。
兄长气得追着他满将军府跑,我与阿姐在一旁偷笑。
可如今物似人非,梧桐树的叶子也掉光了。
刘蕴看见我就开始哭,说他对不起阿姐。
明明阿姐就站在他身旁,他都没有拉住她。
他一脸颓唐的倚在树干上,脸上的胡须与身上的酒味让人难以联想到他是威风凛凛的将军。
我站在树下,慢慢的打开了手中的匣子。
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信诉说着阿姐对刘蕴的情谊。
写信是那段难熬的日子里阿姐唯一的消遣,直至进宫以后才中断。
但这些信没有寄出去,阿姐生怕乔国公府为刘蕴带来磨难。
没想到这些信会尘封那么多年才交到他手上。
刘蕴接过匣子的手微微颤抖,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一阵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最红的一片正好落在了匣子里。
阿姐,你在看着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