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笑着道:“你和我弟是我至亲,我也是关心你们,怎么可能真的不管你们死活。”
我妈没好气道:“关心个屁,动动嘴皮子就当尽孝心了,赶紧给我们把电器修好,物资运来,否则老娘就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可她不知道我巴不得跟她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我故作无奈的解释:“妈,我也想给你们解决问题,给你们运送物资,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外面温度这么高,没人肯接活啊,你们就先委屈一下,反正有张叔在呢,他可是陈源亲爸,不会不管你们***的。”
“哎呀,主管又找我了,我得挂了。”
不给他们继续骂我的机会,我直接摁掉窃听。
再看监控,我妈想是被我的话点醒,毕竟我不在跟前不好使唤,所以没有继续给我来电,伏案写着什么东西,写完后交给张叔。
我妈朝他道:“老张,家里就剩一点米,没什么吃得了,你照这单子给我把东西弄来。”
张叔看着那张单子,眉头拧成一团,“桂芬啊,你这不为难我嘛,现在没法出门,物资紧缺,我家的菜也快吃完了,就靠一点米面撑着,反正你家冰箱也坏了,你要的这些鸡鸭鱼肉一顿吃不完也没处搁,还是省省吧……”我妈一巴掌甩过去,“你背着我乱搞这笔账,真当老娘不跟你算啊,是不是我说话在你这儿不好使了?”
我弟帮腔,“弄不来,我们就***家要。”
张叔向来伏低做小惯了,又被抓到把柄,不敢再惹怒我妈我弟,“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先把那鸭子做好给你们端来。”
说着,他拿过塑料袋,把前一晚带过来的三只鸭子装好带走,毕竟非常时期物资紧缺,可不能浪费了。
谁知没过一会儿,楼上的楼道里就传来他凄厉的痛呼。
声音大的整栋楼都能听得见。
过道邻居本就因为天热都敞着门,只挂着一道帘子,这下纷纷竖起耳朵听热闹。
结果被这炸裂的八卦惊了耳朵。
12我买了房就一直在业主群,通过房号加了张叔老婆的微信。
把张叔跟林闪闪前一晚***的***,连同适才我妈、我弟收拾张叔,道出他们***、父子关系的***一股脑都发给了张婶。
那是个体型有张叔两倍,比我妈还暴脾气的中年妇人,跺跺脚整栋楼都要抖一抖。
此时上下楼道都能清晰听到她的狮吼:“你个荤素不吝的烂黄瓜,往老娘头上种草原,跟韩桂芬那没几两肉的干瘪老货搞一起,儿子整出来不说,还跟他媳妇乱搞,背着我们娘俩给他们送东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当老娘好欺负是吧?”
“今天你就给我滚出去,你有相好有儿子,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们娘俩再无干系!”
“就是变成干尸,我们也不会给你收尸!”
张叔使劲拍门,乞求张婶放他进去,“老婆我错了,不该背叛你,拿家里东西救济他们,你再给我次机会,那边什么都没有,你要不管我,我会没命的!”
“我心里只有你和闺女啊,只要你原谅我,我保证跟那边断绝关系……”可不管他如何哀求,张婶都不为所动,比起跟林闪闪的厮混,我想她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老公跟我妈数十年来的欺瞒背叛。
我妈跟她同村,相识多年,我妈凭借我那三套房子没少在张婶面前显摆炫耀,狠狠压着张婶一头,可谓是张婶宿敌,得知自己老公居然跟自己死对头搞在一起,连儿子都这么大了,自是无法接受,这辈子怕是都难以原谅了。
张叔真可谓能屈能伸,跪在张婶门前“咣咣咣”磕响头。
磕头声起码持续了一刻钟。
楼上、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饶是如此,张婶都铁了心没有开门。
最终他就像个丧家犬又回到我妈那里,不过刚旁听完全程的我妈也没给他开门。
我妈无视他满头血的惨样,黑沉着脸道:“不是要断绝关系嘛,我这儿可不是垃圾回收站,让你随便进出的地方。”
我弟更是朝他大骂:“***,自己老婆都镇不住,搞不来东西就死外面去,我家可不接收废物!”
张叔显然已经走投无路,折腾半天中了暑气也没了体力,摊倒在门口。
我弟直嚷着晦气,让他滚远点,别死在门口,不然就把他丢到露台。
听了这话,张叔忌惮不已,擦着满头大汗艰难起身,贴着墙根往外走去。
我看到窃听上显示,此时室外温度逼近五十度。
有业主在业主群发了***,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随处可见热死的流浪猫、流浪狗。
甚至有几个打码被蒸干的流浪汉。
可以想见张叔的下场。
13仅隔了一天。
我妈和我弟快要打爆我的电话。
我充耳不闻,直到临近傍晚才接起来,尽管如此,两人态度却好了许多。
他们***衣服都被汗湿透了,挤在张叔送的小电风扇前面,我妈拿摇扇拼命扇风,一刻也不敢停,桌上放着两个亮晶晶的空碗。
反观我,神清气爽地吹着空调,啃着糖醋排骨,嗦着酸汤米粉,灌着加冰块的可乐,时不时打个饱嗝,看得他们不停吞咽口水。
我弟一改先前的跋扈,谄笑着问:“姐,你们单位福利真好,有排骨还有可乐,能不能给我们也送些过来?
家里仅有的米吃完了,稀粥都没得喝了,我们已经弹尽粮绝了。”
哦,看来那空碗是被他们舔干净的。
像是怕我又提到张叔,我妈赶紧道:“你张叔那老不死的被家里赶出来了,咱家是一点也指望不上他了,我跟你弟又热又饿,快要撑不住了。”
我啃了一大口西瓜,含混道:“唉,我也难办啊,外面街道都快热化了,我这儿离你们那儿上百公里,交通早停运了,就是出十倍的钱也没人肯去送货啊。”
“你们再坚持坚持,说不定过一两天天气就恢复正常了。”
我妈憋不住爆了,“你个死丫头,非要眼睁睁看着我们热死饿死啊,再耽搁两天,就只能给我和你弟收尸了。”
我嬉皮笑脸道,“这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选两副最好的棺材。”
看我妈和我弟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继而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却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又让我爽到了。
我敷衍劝慰,“哎呀,真不经逗,跟你们开玩笑啦,我会再想想办法的。”
接着挂断电话。
14后面他们的电话我没有再接,专心干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再看监控时,两人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身体水分蒸发很快,又没有降温渠道,身上起了***红斑。
张叔自是没有再找过来,估计已经死在外面。
我妈又试探着给我打来电话,语气若游丝的声音里甚至透出一丝恭敬:“好女儿啊,你想到办法没有啊?”
“我和你弟已经一整天滴米未进了。”
我故作为难道:“所里人多,吃得也不够分的,我手里只剩两包泡面了,要不拿无人机给你们送一***去?”
我弟不忿道:“一包怎么分呀?”
我妈也不满***:“你吃得那么好,饿一两顿没事,我和你弟可都要饿死了,你赶紧把两包泡面都给我们送过来。”
听了他们的话,我仅存的一丝心软也没有了。
他们果然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死活,既然如此我的心也可以继续冷硬下去了。
我拉下脸道:“就这一包也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嫌少就问邻居借或自己买吧。”
我妈慌了神,“你……你……”我弟见势不妙,立马赔上笑脸,“别别别,姐,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嘛,一包就一包吧。”
我取出无人机,将一包泡面放袋子里挂在上面。
接着遥控它从别墅院子飞出去。
按照设定路径飞到我家露台上方。
待无人机抵达后,我通知我妈和我弟过去取。
通过无人机上的监控设施,我看到了林闪闪窝在拐角的骇人干尸。
此时室外的温度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我妈毕竟上了岁数,她早就没了力气,也不敢冒险,让我弟去取泡面。
我故意让无人机蹭着露台边缘飞,我弟那傻缺只穿着一条四角裤出来,他一开门身上红斑直接晒裂开了,疼得他龇牙咧嘴,仍然***着走过去取走泡面。
我妈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手里的泡面,可他居然没等走回去,就撕开袋子干啃起来。
这明显是不想跟我妈分面呀。
我妈一见急吼吼冲出去,可如同僵尸见光一般,导致脸上血管爆裂,看上去就像顶着两团红云,不过她的嘴已完全开裂冒着血丝。
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和变化,与我弟争夺那包救命的泡面,抢到手却发现只剩一点残渣,愤怒之下,猛地将我弟推下十二层楼高的露台。
看也没看我弟尸体一眼,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泡面碎渣往嘴里塞。
吃完后再跑回屋子。
我不愿再看下去,遥控无人机飞回别墅。
随后几天,我妈没有再给我来过电话。
我想以她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最终没能挺过去。
这场高温天气持续一周后,总算恢复了正常。
官方组织人手挨家挨户搜救幸存人员。
随后,我接到警方打来的电话,跟我核对家里的情况。
他们说在我家露台发现一具腐烂的年轻女性人体残骸,楼下则有一具坠楼***特征的男性残骸,我妈已经同他们确认过尸体身份,分别是我的弟妹林闪闪和弟弟陈源。
是的,我妈靠着啃食家里皮具幸存下来。
目前警方已将我妈送去医院急救,通知我尽快过去。
我没有着急过去,而是告知我的大伯,并将那段我妈承认我弟是张叔儿子的***发给了他。
当初我妈自持生下陈家长孙,分到爷爷家的宅基地,令只有一个女儿的大伯受尽窝囊气,怀恨在心,这会儿得知***,他带着族人去医院找她算账,让她还回宅基地。
我也把我妈将我弟推下露台的***交给了警方。
只是不等警方赶过去,我妈就在医院咽了气。
我配合大伯办手续,把我弟名下的宅基地转给他们。
我则拿回本属于我的三套房产,做个小包租婆,不用再为生计发愁。
往后余生再不被人左右,随自己意愿而活,活出我一个人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