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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转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我冷声道:

“从现在开始,以Nell集团的名义,不遗余力地打压上官集团。”

顿了顿,又继续道:

“不择手段。”

“不许手软。”

小王怔了怔,低声担忧道:“董事长,您没事吧?”

“我没事。”

我强行逼回眼中的酸涩,扭头望向车窗外,

景物行人与建筑在视野中模糊花成水墨线,飞快的向后倒去。

一切都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没事。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我的儿子是替别人养的,我的丈夫同白月光出轨几十年。

我自己亲生的孩子,早在出生那天就已经死亡。

这一桩桩一件件,打的我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我低下头,深深地将脸埋入温热的掌心。

在一片黑暗中,我努力地回想几十年前生产时的场景。

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任何东西。

这些年和陆以寒在一起,我不是没有起过疑心。

和他成婚后到孩子出生后的一长段时间,我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若是使劲回想,便头痛难忍至极。

陆以寒过去总是心疼无比地拥住我,求我不要再折磨自己。

陆以寒说,我生育的过程艰辛,加上父亲突发心脏病去世,而患上了严重的产前产后抑郁。

精神崩坏,有强烈的自残意图。

他给我请来最好的心理医生治疗,后来治愈,却也忘记了那段痛苦的记忆。

医生说,这是人体的保护机制,让我潜意识里不想回想起。

是吗?

那如果,是陆以寒为了狸猫换太子而专门设计的失忆呢?

一种奇怪的怅然若失的不安感涌了上来,我头痛地揉着眉心。

仇,我要报。

股份,我要收回。

关于我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我也必须弄清楚。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港城沿江路21号公馆门口。

这处年久的房产,是当年母亲还在世时,送给我的礼物。

自婚后我们搬去了沪城,就再未踏足过。

我脚步突然一顿。

准确来说,似乎是生下孩子后,才举家搬迁到了沪城。

发锈的钥匙插进锁孔,轻微的“咔嚓”一声,华丽的木门缓缓打开。

红木家具,黄铜灯管,花纹繁复的地毯一成不变,只平添了岁月质感。

陈旧气息扑面而来,倏然回溯到某个支离破碎的片段。

有一瞬间的恍惚。

记忆里是一个高大年轻的英俊男人,俯下身狠狠啃咬了唇瓣。

耳边他压抑地喘息道:“上官念,跟我走。”

我被抵在墙上,二十来岁漂亮凶狠的模样,发气地推开他,说:“……别闹了。”

……

我站在客厅中央,陷入了空前巨大的迷茫。

这个人,他是谁?

我满腹疑惑推开卧房门,墙壁上一副构图极富冲击力的油画映入眼帘。

暗红与洁白的对冲。

卷曲金发的天使张开巨大洁白的翅膀,小心翼翼地吻醒怀中的女孩。

这幅画……是什么时候挂在这里的?

我情不自禁伸手去触碰油画。

画中天使与人类女子双手交叠处,纸面却比别处厚一些。

画框背后果然摸到个木质的有棱有角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个木匣。

匣子里是一块丝绒布好好包着的东西,我刚一拿起,一枚硕大的蓝色钻戒直接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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