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热闹的人群不停地往前挤,都想近距离观赏表演。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谁先松的手,人群将程云溪和桑珠、达瓦嘉措冲散。
这时,达瓦嘉措第时间紧紧握住了身旁桑珠的手,阻止她被撞到。
还将她抱在怀里,用宽厚结实的身体阻挡着所有伤害。
高挑清隽的长相十分出众,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
而程云溪却被人群淹没,越挤越远,被挤出了人群之外,猛地跌倒在地。
一些涌过来的人只关注着表演,根本没有看到脚下还有人跌倒了。
程云溪一连被踩了好几脚,手背、胳膊都被踩了。
那种锥心的疼痛几乎快要让她痛晕过去。
然而,这时地上一个并不算显眼的耳坠映入眼帘。
是达瓦嘉措的绿松石耳坠。
从前他很宝贝这个,有一次在大雪中丢失了,程云溪第一次见他失控。
那次,他独自跑出去找了整整一天一夜。
想到此,程云溪不顾身上的疼痛,伸长了手,试图去够那枚耳坠。
只差一点点。
一个又一个人从她手上踩过,不知努力了多久,她好不容易捡起耳坠。
终于,程云溪站起身,勉强从人群中挤出来。
却看到达瓦嘉措将桑珠抱起来,放在人群之外,还在检查着她是否有受到伤害。
程云溪有些犹豫地走过去,将手里的绿松石耳坠放在他面前。
“你的耳坠掉了,我找到了,还给你。"
她强忍着身上的痛,丝毫没有提到刚才受到的伤。
手工打磨的绿松石耳坠虽然看起来有些朴素,但深受他重视。
达瓦嘉措这才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坠,意识到丢了后,连忙抬手接过,清冷的面容难得的流出一抹失而复得的情绪。
他的眼里只剩下那枚耳坠,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程云溪身上的伤。
桑珠看到耳坠,也瞬间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云溪姐居然将它捡回来了,这是从前我送给阿加的,他一直戴着,刚才丢了还很着急。"
“我还劝他,掉了就掉了,不重要,只是一个耳坠而已,以后还可以送给他新的,要不是我故意装腿疼,估计他早就冲进去找了,还好现在被你找回来了。"
闻言,达瓦嘉措再次戴上耳坠,目光深邃地说:
“是你送的礼物,就很重要。"
程云溪勉强地咬着唇,脸色有些苍白。
从前,她只知道达瓦嘉措很重视这个,之前她还以为他喜欢这种,就特意托人买来绿松石,自己琢磨钻研着做了送给他。
他收下后,只礼貌地道谢。
但却从来没见他换下过这枚耳坠。
当时,她还只以为是他不舍得戴她送的东西。
现在想来,应该只是不舍得换掉桑珠送的东西。
程云溪压下心里的酸涩,深深叹了口气,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
“桑珠,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今天玩得很高兴,谢谢你的邀请,你们继续玩吧。"
见她这样说,达瓦嘉措和桑珠也就没有再拦。
回到教师宿舍后,程云溪找出药酒,折起衣袖,两条手臂和手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一片,甚至还有好大一片都擦破了皮,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咬着牙,在手心倒上药酒,打圈按摩,将淤血揉开。
上好药后,程云溪一连几天都在整理着要带走的东西。
她快要离开了,很多课都渐渐停了,交由其他老师上。
桌上都清空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画没有打算带走。
这些都是她在这三年里画的画。
有些是风景彩铅画,有些是人物素描,即将要离开了,这些画就送给一些朋友吧。
就当是她感谢他们这三年来,对她的帮助和照顾。
她挨家挨户送去画,不少人都十分惊喜和感激。
大家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对她诉说着淳朴的感谢:
“多谢程老师,我很喜欢!"
有些人知道她要走,还十分不舍。
“程老师,我们都很喜欢你,能不能再多留一段时间啊,还有好多风景都没带你去见过呢……"
程云溪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我在这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之后也有其他的老师来,我父母年纪也大了,也该回去陪陪他们,好好相亲结婚,让他们安心了。"
闻言,众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一种悲伤的情绪在众人之中蔓延。
有人小声地提起达瓦嘉措,“程老师,那达瓦嘉措呢?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吗?不能为了他……"
留下来吗?
后面几个字没有说出口,众人也知道他未说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