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姜以微已经有些失温。
她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尽可能的调整方向寻找救援。
天杀的沈行川!
这帮人竟然连个救生圈都不扔给她,还把船给开走了?这是怕她再去纠缠他吗?
但可惜,这回沈行川要失望了。
姜以微死咬着唇,恶狠狠地想着。
她哪怕是死,也得让这帮人落个逼死她的罪名才好。
但大概是老天爷都可怜她这些年舔的卑微,姜以微命不该绝,被人捞了上来。
她狼狈的趴在船上咳水,身后坐在甲板上垂钓的男人面色不改,只是扫了她一眼后,又重新下了钩。
鼻梁上架着的墨镜掩盖住了他眸中涌动的情绪,半张侧脸很有成熟男人的斯文俊朗,微抿着的薄唇透出几分漫不经心地随和。
他迎着日光在甲板上靠着椅子垂钓,这一幕被海色衬托像极了幅法式油墨画。
但对方的垂钓技术不敢苟同,否则也不会把姜以微这个大活人给捞了上来。
许是姜以微的眼神过分直接,男人淡淡出声。
“失恋?”
沙哑的嗓音带着些许磁性。
姜以微想反驳,可又张不开口。
最后她只能点点头,“算是......失恋吧。”
不过大概在沈行川看来,他只是甩掉了个包袱麻烦而已。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鱼竿的位置,“失恋***、割腕和吃药***的我都见过,跳海的还是头一回。”
“挺有创意。”
姜以微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对方到底是夸赞,还是贬低,她只能含糊地跟着附和两声,毕竟她现在真的太冷了。
男人扔过去条浴巾,“披上吧,过会我让船返航,送你去医院。”
姜以微有些惊讶于男人的绅士。
但当她垂眸看见沾了水的衣物紧密贴合在身上时,“唰——”时间红了脸。
她极小声,“先生,能不能借你的***打个电话?”
男人淡漠的扫视了她一眼,随后掏出***递了过去。
姜以微道谢后,输入了串号码拨过去。
接通后,她才出声就被对方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顿。
“姜以微你有没有搞错!平时恋爱脑就算了,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自己不清楚?”
“为了个贱男人连这么好的工作机会都不要了,你真是没救了!”
姜以微开口:“昭昭,我分手了。”
“你会分手?这五年半你分了多少次了?最后还不都是又回去舔人家了?”宋昭气的嗓子都变粗了,“姜以微,要不是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就你这个挑男人的眼光和没出息的劲儿,我早跟你绝交八百回了。”
“......”姜以微小声,“我这回真分了,唐潇回来了。”
唐潇的名字在他们圈子里几乎是无人不知的地步,只因为当初沈行川爱她爱的发疯,为了她寻死觅活了无数次。
这句话无疑是在宣告他们真的已经结束了。
宋昭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说:“希望你这回能争口气吧,别跟前面那几十次一样又回去求人家了。”
“昭昭,我是真不想回头了。”姜以微抬眼,望向刺眼夺目的太阳,“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份韩老师律师所的实习申请?”
“你怎么又......”宋昭欲言又止,“实习申请我早帮你拿了,你可别再想不开了,不就是个臭男人吗?大不了我点十七、八个男模陪你玩几天。”
姜以微松了口气,“麻烦你了。”
“你要真觉得麻烦我了那就分干脆点,那么垃圾的男人要他干什么?”宋昭吐槽,“还有,韩律可是沈行川的亲舅舅,你就算想借这层关系打进他家里也不太可能吧?”
姜以微有点无语。
她报韩律的律师所实习名额,可不是为了沈行川。
韩律在律法界的地位可以说是举足轻重,是目前最有名的一等诉师,想请他打官司的人从商界到政道都得排到巴黎去。
而她申请韩律的律师所不光是为了事业,更是想要请他为自己打一场官司。
“好吧,你既然坚持要报韩律的律师所那就去吧,但你可得小心点韩律这个人。”宋昭神秘兮兮,“听说,他好色,还喜欢***新人......”
不远处,在甲板上海钓的男人敲打杆子的手指顿住。
姜以微因为被不少海水进了耳朵,用浴巾清理的同时也只能开免提通话。
她很是淡然,“好色怎么了?男人***,他不好色我怎么钓他上钩办事?”
男人沉默。
宋昭吃惊,“钓他???姜以微你疯了吧!那是沈行川亲舅舅,他要是知道了不得杀了你!”
“亲舅舅怎么了?我又没和他结婚,也没和他上床。”姜以微自嘲一笑,“他只不过把我当条狗一样耍罢了,高兴拍两下,不高兴就踹走,你指望他能在意我?”
“你们俩在一块五年半没上过床?!”
姜以微立时从耳垂红到了脸颊,她侧脸偷看了眼在海钓的男人,压低声,“你小点声。”
“沈行川该不会真为了唐潇守身如玉五年半吧?”
姜以微不知是苦笑还是冷笑。
他哪是为了唐潇守身如玉五年半?
他只是看着她这张脸恨得咬牙切齿,连碰她的***都没有,别的女人他这几年也没少碰,还都是她亲自出面去解决的麻烦。
“你放心吧,韩律的律师所我肯定要进的。”姜以微认真思索了下,“要是我能当沈行川的舅妈也行,说不准真能气死他。”
男人拧开的水杯又被他放了回去,依旧是靠在椅子上垂钓的姿势,但不难看出他的薄唇抿的更紧了。
挂断电话后,姜以微边擦拭湿发,边去还窃听。
她歉声道:“抱歉,聊了这么久耽误您时间了。”
男人声音淡淡,“没事。”
“对了,先生,您给我留个窃听号吧,改天我请您吃顿饭,谢谢您救了我一命。”
姜以微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水,对自己之前的冲动有了丝后悔。
“不用。”男人终于侧过脸看她,“姜小姐就是用这种方式和男人搭讪,然后钓凯子的么?”
这突如其来羞辱人的话,让姜以微愣了好会儿。
她羞恼,“先生,我不懂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
“是吗?”男人眼神微凛,“那姜小姐务必得记得下次和男人搭话的时候,领口不要放的太低。”
姜以微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领口。
果然经过海水一泡,她胸前的春光尽数外泄,就连肉色的胸衣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此刻的视觉效果不亚于在这陌生男人面前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