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陌城闻言一怔，察觉到她的目光，只以为她是在拈酸吃醋。

解释道：“幼薇喝醉了，不小心弄在我衣服上的。”

“嗯。”

陆瑛坐上车，闭上眼睛，不愿再和他多费口舌。

上一辈子，这样的事发生了无数次，可每一次宋陌城都说是不小心。

开车回军区大院的路上，宋陌城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陆瑛身上，他想为今天的事情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回家以后，陆瑛洗漱完，对宋陌城说：“这几天我有些累，去隔壁睡了。”

宋陌城并没有在意。

陆瑛的睡眠很浅，为了不被打搅，她经常会独自睡在隔壁的房间里。

……

第二天一早。

陆瑛醒来，看着水泥墙面上挂着的日历11月25日。

倒计时最后三天。

宋陌城还没醒，陆瑛继续收拾先前还没收拾完的行李。

打开老式的烫画木质大衣柜，收拾自己的衣服时，她看到了里面自己给宋陌城买的衣服鞋袜，都是崭新的。

宋陌城却一件也没有穿过。

一旁的玻璃柜中，还有她省吃俭用四年，才给他买的礼物英雄牌的高级铱金钢笔。

宋陌城可能都不记得，他有过这些自己送的礼物了吧。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确实不应该在一起。

陆瑛将自己从前送给他的所有礼物，全都打包装进一个大尼龙袋子里，她准备拿到旧货市场卖了。

临出门时，她又不经意从衣柜里翻出两条裙子。

是宋陌城在1978年和1979年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这两条裙子，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是一模一样。

陆瑛将一切都收拾完。

四年时间，她的行李就只是一个简单的行李箱。

陆瑛将行李箱放在了最角落，随后她一个人拿着尼龙袋子走出军区大院。

军区大院外的早餐摊子琳琅满目，不少家属在这里吃早餐。

远远地陆瑛就听到两个婶子在聊天。

“你知道我们大院的宋团长吗？他之前谈的对象杨幼薇回来了，那天我在大院门口撞见他们，真是好登对！”

“宋团长不是结婚了吗？你说他还喜欢杨幼薇吗？”

对面的妇女叹了口气。

“这还用得着说吗，他们曾经可是谈过男女朋友的，现在怎么会不喜欢呢？”

“可宋团长的媳妇怎么办？”

“他那个媳妇是在宋团长受了重伤后，陪在他身边的。只能算是恩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团长不喜欢她。”

“……”

陆瑛听到这些内心早已经没有太大的波澜了，她将尼龙袋子里的东西都在旧货市场全部卖了出去。

而后又去政委那边拿到了准许离婚的申请，才回去。

宋陌城已经醒了。

他一身墨绿色军装，准备出门时，忽然想起什么，对陆瑛说。

“明天是你的生日，你不是一直想去海边吗？明天，我带你去。”

陆瑛的生日，就是杨幼薇抛弃宋陌城，去往国外的日子。

11月26日，宋陌城从没忘记过。

以往每到这天，他眼底都会带着阴郁，可今天却没有。

“我先去训练了，你这两天换了工作，在家好好休息。”

话落，他迫不及待离开。

从前陆瑛提起过想要去海边吹风，还想要看日出。

可是宋陌城总推脱说训练忙，任务多，没有时间。

今天是怎么了？

第二天清晨。

陆瑛起来后，和宋陌城一起出门。

她想趁着今天，也是离开前最后两天，和宋陌城提离婚的事。

坐在车上。

宋陌城看着陆瑛堪堪及肩的短发问：“以前不是不喜欢短发吗？怎么最近突然把头发剪了？”

不喜欢短发的人，是杨幼薇。

不是陆瑛。

宋陌城从来记不住，最后两天，陆瑛也没指望他能记住。

“短发容易打理，而且我的气质适合这个发型，剪了干净利落。以后，我都会剪。”

宋陌城眼底是说不出的情绪。

“做自己很好。”

……

到达半月湾海边。

刚下车，陆瑛远远就看到杨幼薇和李享荣以及其他宋陌城的战友朝着这边挥手。

“陌城，这里。”

陆瑛看向宋陌城，不解地问：“不是给我过生日吗？”

“他们说也想来玩，我就叫上一起了，人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