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火燃烧起来,风吹过太庙大门,带动烈焰在殿宇内晃动不定。
朱祁镰保持冷静的姿态,诉说了近日发生之事。
“土木堡失利,我大明朝五十余万精兵损失惨重。”
“老实说,这事情之前我就有所耳闻。”
“当年懒散,未想及去说什么,更何况那个兄长对那个死去的宦官过分溺宠,他说什么都不可能采信我的话。”
“无论我说与否,总是麻烦自找。”
然而他没料到,一切重担会压在他肩头。
“唉......”
“坦白讲,先祖们,我对这种棘手的境遇实在不太愿意接手。”
“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的***,欣赏花草、 嬉戏是乐事,但现在这种局势我不得不应对。”
“我毫无防备就卷入其中。”
“无可奈何,这终究是姓朱的宿命。”
“不过请各位先答应,若我真的登上九五之尊,行事若有过错,你们千万莫怪。”
......
同时在京都,一道道身披飞鱼服饰的锦衣卫不断穿行街道。
有时押送号啕大哭的犯人,有时则搬运丰厚的财富。
行动低调,并不做刻意隐藏,但这番景象已足以让京城的百姓警觉!
因为马顺的出现引发了热议。
作为***权臣王振的心腹,马顺在民间名声远播。
眼见马顺被锦衣卫带走,整个京都如同炸开了锅!
尤其是于谦带着锦衣卫走出诏狱之时,几乎京都大半居民纷拥而来。
他们焦急地问:“大人,怎么回事?您是为我们惩治这些作奸犯科之人吗?”
“没错,大人,请为我们主持公道。”
“乡亲们,静一静,听听于大人的怎么说吧。”
锦衣卫诏狱门口,这座向来戒备森严的地方今日破天荒人山人海。
这一切只因人们对这些人极度憎恶,并深深信赖于谦。
这就是于少保于谦的力量所在。
他凭借对百姓的忠诚和责任感,赢得了极高的声望。
当初王振欲致于谦于死地时,百姓们纷纷上书为之鸣冤,使其得以获救,这显示出于谦民望之崇高无比。
即便是于谦所在的诏狱门前,百姓亦有胆量前来探望,足见其深受信赖之深沉。
望着越来越多的黎民百姓聚集过来,附近的锦衣卫立刻抽出兵刃,试图驱散他们。
然而于谦毫不犹豫地挡下了这个动作,面带笑容。
“乡亲们。”
于谦毫无畏惧,对百姓深施一礼,旋即表情庄重起来。
“你们说得没错!”
“从今天起,欺压百姓的 ***官僚、这些阉党,将逐一接受我们清算。”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但这并非出于我于谦的决定。”
这句话一出,人群一片疑惑,都屏息等待答案。
看到众人眼中的期待,于谦微笑着举起手,向着远方行礼。
“请谨记,这是齐王殿下朱祁镰的指令。”
“大明从此将有所不同!”
随着这番宣告,他的眼神坚决,话语掷地有声,甚至连最普通的老百姓,也在其中感受到尊重和崇敬。
一时之间,全场震惊,尽管很多人未曾听过朱祁镰之名,此刻,他的名字深深烙印心中。
接着,在欢呼声响彻之际,朱祁镰恰好从远处太庙的倒塌处现身,风扬起他的蟒袍,眼神从未如此坚定。
原本民间的消息传播迅速,于谦这一言,更是如星火燎原般让更多的人知晓。
此刻的京都城里,各地百姓如潮涌一般,涌入太庙,对着那个方向顶礼膜拜,口呼“齐王大人的仁德”。
这样的民众呼声,怎能不引发愤怒?
正是王振这些年的作为,让人心存积怒。
在阉党日子即将走到尽头的瞬间,民众的愤意达到了沸点。
从前,王振受到天子的深深宠爱,无人敢于招惹。
但随着宦党瓦解后,越来越多的官员纷纷主动上书,试图讨论有关他的事务。
然而,朱祁镰并未对此发表过多意见,反倒是察觉了另一个严峻问题!
那晚深宵时分,
朱祁镰一脸凝重地离开了兵部。
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一整天,仔细审阅了京城目前的局势。
问题重重,兵员不足,粮草短缺!
这是他一天下来的观察与评估得出的首要结论。
最糟糕的是,目前京城仅御林军五千,戍守部队一万五千人,总计二万人,且军械存备仅为三万人装备的程度。
更为头痛的是,所有的粮食都被储存在通州!
朱祁镰,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旅人,也不禁为之叹气,眼下的局面真是棘手无比。
尽管他对赢得京保卫战有所耳闻,但他不是历史学家,对这段历史的微妙之处不可能全盘了解。
令朱祁镰心烦的,并非兵力调度的难题。
毕竟,他已经在调动令上签名,各地兵马会尽快赶来。
但问题在于***供应!
即使能够征调数以十万计的预备役士兵到京城,但如果没有***装备,又能如何应对?
更为关键的是,眼下最迫切需要的是火器!
而京城里库存不多的火药 、炮等先进***,大都被神枢营悉数带走了!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装备无法在短时间内批量生产,就像他无法在一蹴而就中制造数万件火器一样。
再加上百万石粮食远在通州堆积,如何运送到京都又是个巨大难题。
所有的困扰堆积起来,令人心烦不已。
齐王府。
朱祁镰坐在书房座椅上,神情严肃得非同一般。
“殿下”
在一旁观察的吴勇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被他生生克制住。
“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祁镰问,目光落在眼中挣扎的吴勇身上,轻易洞悉了他的想法。
其实这并不可耻,
对于如普通民众的吴勇,锦衣卫是个充满神秘力量的存在,他们的绣春刀飞鱼服在普通人看来尤为显赫。
朱祁镰甚至有一套自用,穿上它们,无愧为时尚典范!
吴勇跟随朱祁镰已有多年,朱祁镰对他忠诚度毫不怀疑。
只是,他并不想把好友送去那里。
“恳请殿下恩准。”
吴勇深深呼吸,眼神逐渐坚定,直直跪倒在朱祁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