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母亲的话,方静宜只觉刚才压下去的苦又涌上喉咙。
如果陆怀征真的爱她,又哪里需要什么来拴住他的心。
如果陆怀征不爱她,那她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只会蹉跎了自己。
郑月芳还在劝她:“乖女儿,你就听妈的吧,你都快二十五了,没个孩子,以后……”
方静宜打断了她的话:“妈,我现在每天在院里都很忙,没心思想这些。”
郑月芳欲言又止,只催促她快喝:“好了,不说这些了,趁热喝。”
方静宜拗不过母亲,只能强忍着不适,将这一碗不知加了什么配方的鸡汤灌了下去。
突然,她觉得一阵反胃,开始干呕起来。
郑月芬先是一惊,随后满是褶子的脸上透出惊喜。
“静宜,你这不会是怀了吧……”
方静宜一顿,赶紧摇头解释:“妈!没有的事儿!我是医生,有没有怀我能不知道吗?”
而且,自从林茉谣来了以后,陆怀征总是早出晚归。
她和陆怀征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同房了。
听她这么说,郑月芳激动的情绪瞬间落了下去,叹了一口气。
“唉……行吧,你们小两口的事,我一个老婆子就不瞎参和了。”
方静宜看着母亲殷切的模样,心理很不是滋味。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爸妈开口,她准备要离婚了……
才到下午,郑月芳就念叨着要走,家里只有父亲一人,她不放心。
????????方静宜送母亲去车站时,顺路在供销社用粮票换了些柴米油盐。
又用肉票换了些猪肉,递给郑月芳:“妈,这些你拿回去和爸一起吃。”
郑月芳摆手拒绝,却没能推脱掉。
看着母亲的车远去,方静宜才拎着剩余的东西回去。
她一推开家门,就听见陆怀征的声音:“妈回去了?”
方静宜下意识抬头,见陆怀征从书房走出,诧异道:“你不是出任务去了吗?”
“任务临时取消了。”陆怀征停顿了一下,又说,“静宜,妈想抱孙子,你是什么想法?”
方静宜一顿,避开了他的目光。
“最近院里忙,以后再说吧。”说着,方静宜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陆怀征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方静宜最近不像从前爱说话了,他竟有些不习惯。
他收回视线,脱下军大衣挂上,这才看到口袋里露出一角的红色喜帖。
他拿出那张印着囍字的请帖给方静宜看:“对了,下周小李结婚在乡下摆了酒,你有空吗?”
方静宜看了一眼,恍惚间想起曾经她和陆怀征的喜帖。
“嗯。”她点了点头,作为营长夫人,于情于理,她是该去的。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也算是相安无事地度过。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婚礼当天,农家小院里张灯结彩,院子里挤满了人。
农村的宴席上,人多且杂乱。
方静宜刚找到地方坐下,陆怀征向她示意:“我是证婚人,就先过去了。”
说着,陆怀征就走向搭建好的简易台子,为这对新人念着证婚词。
“岁月为鉴,愿你们爱情永固,携手前进……”
陆怀征说完,台下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喜悦的氛围之中。
方静宜不禁想到,自己和陆怀征结婚当天,也是这样的流程。
曾经她数着日子要嫁给陆怀征。
可是现在,她总是望着陆怀征的背影,望着他走向别人。
她离开的倒计时,只剩下11天了。
方静宜的眸光暗了暗,有些泛红。
说完话,陆怀征下了台,方静宜就看着他的目光掠过台下,坐在了另一桌。
他的身旁正是林茉谣。
方静宜心骤然一沉,她也来了……
陆怀征也又一次选择了她。
方静宜有些僵硬地低下头,自顾自地夹着面前的菜,吃进嘴里却像是黄连一样,苦了心。
她忽然觉得,她来这一趟很是多余。
台上的新人走了下来,挨桌敬酒。
“陆营长,感谢你能来当我们的证婚人。”
小李朝陆怀征走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