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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小姐一看便是被继夫人养歪了,小姐何必费心教她?」

从小跟着我的李嬷嬷递上一杯清茶。

「她年纪小,性子是跋扈些,可却说不上坏。」

我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到底也是侯府的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嬷嬷应该懂。」

「可她到底是继夫人的女儿,继夫人或许就是当年害死夫人的真凶啊!」

「砰!」

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我跟嬷嬷说过要谨言慎行,你这番话若是传到父亲耳中,你以为我能护住你吗?」

「小姐!奴婢只是为夫人抱屈!」

「没有证据,就收起你的揣测。您自小就跟着我,应该晓得我最厌烦多嘴多舌之人。你若再管不住嘴,便拿了银子回宁州养老。」

「小姐!」

李嬷嬷额间冒出冷汗,直接跪在地上:

「老奴知错了,还请小姐不要赶老奴走,老奴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请小姐恕罪!」

「你出去吧,我累了。」

我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

「以后再称呼,把继字去了,她如今便是我父亲的正室夫人。」

「是。」

我躺到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

我的生母是荣阳侯的原配夫人,她身子弱,生产时又落下病根,我刚满七岁她就走了。

父亲现在的夫人是我母亲的庶妹,人人都说她心思重,母亲走后借着照顾我的名义上位,不仅成了荣国公府新的女主人,还赶走了我。

她入门不到一年,我便被送去外祖家养着,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当时用的理由是外祖母思女成疾,接我过去陪伴。

可这么多年,外祖母对我实在是一般。

舅舅无视,舅母嫌弃,百般虐待为难我。

好在我不是个傻子,否则能不能活到回来都是问题。

父亲要接我回家的消息传来,他们对我才稍微亲近了一些。

父亲见到我的时候神情复杂,在我看来他对我母亲有情分,只是不多。

我走后继母生了一子一女,可都不太成样子,他希望我能回去,替他教养弟妹。

他这般做并非没有道理,我这些年过得虽然艰难,却在宁州混得了一个德才兼备的好名声。

我与他约法两章。

第一章:

既是由我教养,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旁人不可插手半分。

第二章:

母亲当年的死并非意外,此次回京,我会找出凶手,到时候无论他是谁,我都要他血债血偿。

父亲答应了,却还是说了一句:

「疏宁,你继母虽称不上完人,却也绝不会狠毒到害你母亲性命。你母亲当年的死,也许真的是意外。」

我没说话。

他和李嬷嬷一样,都觉得若母亲死于非命,继母一定是凶手,毕竟她是既得利者。

可他们都不知道,母亲临死前曾悄悄对我说过,若她母家还有人可信,那便只能继母这个庶妹。

况且这些年,母亲的嫁妆都是继母在打理,铺子庄子的收益她全都做了账,每半年给我送一次。

直到十六岁生辰那日,全部交给了我,还附上了母亲的嫁妆名册。

她做这些,一直是瞒着外祖母和舅舅的,若非是她,我会过得更艰难。

这样的人,会害死我母亲吗?

可我如今没有半点头绪,只能咽下疑惑,慢慢找寻线索。

这么多年,我如履薄冰,等的便是一个为母报仇的机会。

无论是谁,只要找到,我定会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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