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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哥打开一个盒子,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黑色的蚂蟥虫。

他小心翼翼取出一条,放在嫂子肥厚的肚皮上。

罐子里的蚂蟥饿了好几天,它蠕动身躯,将头尾上的吸盘往人的皮肉里吸。

但嫂子太肥了,她的皮肉和血液间隔着大量的厚脂肪。

蚂蟥吸不到血,吸到的是黄澄澄的脂肪。

「先尝尝鲜。」

我哥拿着剪子剪开饱食过后的蚂蟥的皮肉,挤出脂肪,倒在手掌,贪婪地往嘴巴上涂抹。

这点脂肪,短暂蒙蔽了神的诅咒。

我哥大口舔舐着嫂子吃剩下的鸡骨头架子。

「真的好好吃。」

我哥看起来很滑稽。

但他的表情无比虔诚,仔仔细细地嘬着每一寸骨头。

「给小花也尝尝滋味。」

我妈急急在我脖子上收了口,从嫂子腹部拿走一只蚂蟥,剪开皮肉,将脂肪往我嘴里涂。

说实话,人的脂肪不香,是散发着淡淡腥臭气息的。

可偏偏,是这么个恶心的东西,能够庇佑我,让我免饥少饿。

我捡起地上的鸡屁股往嘴里塞。

「千万别吞进肚子里!」

我妈急忙慌掰开我的嘴:「这点米脂量太少了,只能让咱们尝尝味,一旦吞到肚子里,就死定了!」

咀嚼得稀烂,就像是水一样的鸡肉被我妈抠了出来。

我没由来感到一阵悲哀。

我好恨!

我生来就没吃过一口奶,更没吃过一粒米,我永远饥饿,永远感受不到快乐!

「再忍几天。」

我妈拍拍我的肩膀,指向一旁昏睡如猪的嫂子,低声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很快就能尝到吃到饱的滋味了!」

6

次日,嫂子醒了。

我端了一整只猪头卤肉给她。

她看到我,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还没死?」

我笑了:「我们村有秘药,专门治头破血流的。」

嫂子警惕地看着我:「把你脖子露出来给我看看!」

我歪着头,颈脖上露出了密实的针脚线。

她满脸不可思议:「你脖子破了那么大的口子,竟然还能活?」

我把猪头肉往她身上推了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嫂子,你别想多了,赶紧吃饭吧。」

嫂子显然很不自在,吞吃猪肉头的速度比以往慢了不少。

我转过身,拿了一把小剪刀。

嫂子眼睛一下瞪大了许多,声音尖锐道:「你干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你忘记了吗,每天早上我都会拿剪刀给你剪头发啊。」

头发会占据人体的营养。

我会尽可能地把她的头发剪短到贴头皮。

这样让脂人吃的每一口食物,都会化成脂肪,而不是化成营养,输入到头发上。

嫂子心虚地吞咽着食物:「小花,昨天我往你身上捅刀子,你不会怪我吧?」

还不等我说话,她又抬起头,竖着脖子说:「就算你怪我,也没用!」

「你是个赔钱货,昨天我捅你刀子,你哥看见了,也不管你,反而关心的是我!」

我盯着她蠕动的头皮褶子,嗤笑出声:「嫂子,我不怪你,你快吃饭吧。」

嫂子侧过脸,直勾勾地盯着我:「你真的不怪我?」

「当然。」

我不仅不怪她。

我还要感激她。

毕竟,再有三天,就大年三十了。

真的好期待她被剥光衣服,像猪一样绑着四肢,架在大锅上,开膛破肚,取脂接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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