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来府上一趟,却是来劝云岁晚让出正妃之位……
云岁晚一个出神,热水溢出茶杯溅在手上。
“岁晚,你没事吧!”萧井元连忙去拉她的手,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云岁晚看着萧井元紧张关怀的样子,心中发苦。
这十多年来。
上京无人不知她痴恋萧井元。
萧井元不能出宫时,她就将民间的新奇玩意带给他,变着法替他解闷。
萧井元重病,她就在民间寻得良医送入宫内。
一年前他们同时领兵去边关支援,萧井元被敌军围困,也是她舍命救他于危难。
如今萧井元不仅弃了与她多年的感情,还要让她自请做妾!
“殿下多虑了,臣无碍。”
云岁晚抽出被萧井元紧握的手,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次,无论萧井元愿意娶谁做太子妃,她云岁晚,都永永远远不可能再嫁给他了。
许是看出她的不愿,萧井元再次上前,温柔将云岁晚揽在怀中:“如若你不愿让出正妃之位,那锦儿的孩子便交予你抚养吧。”
是啊,安锦已怀孕两个月。
所以萧井元迫不及待,要在娶她那日,一同迎娶安锦……
云岁晚心口发滞,后退一步躲开萧井元的怀抱:“殿下早些去忙吧,明日一早臣还要进宫面圣。”
萧井元闻言一喜,还以为是说动了云岁晚愿意请旨,自降为侧妃。
“好,孤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便高兴离去。
云岁晚看着他误会,却掐紧了掌心没有解释。
当晚,她便取下父亲的长剑,一遍遍擦拭着。
剑光越擦越亮,她的心也越来越冷。
第二天早朝完,百官退下后,云岁晚跪在奉天殿中央,对着龙椅深深叩首。
“求圣上收回赐婚的圣旨,准许臣与太子殿下退婚。”
她的声音虽然艰涩,语气却异常坚定。
圣上一边批阅手中奏折,一边安抚地看了云岁晚一眼:“太子和安锦的荒唐事朕都知道,你放心,只要朕在一日,便不会让太子负了你。”
云岁晚静默一瞬,又有无限的苦涩涌上来。
萧井元已经爱上了别人。
圣上或许能管住他的人,却管不住他的心。
与其让年少的感情被尽数磨灭,还不如相忘于岁月。
“臣心意已决。”
圣上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你可知退婚后,这满朝文武如何看你,今后谁又会娶你?”
云岁晚不是没想过这些。
可谁说女子只有成婚一条路可以走?
云家世代卫国,父兄能做的,她也可以。
云岁晚平了平语气:“边关战况紧张,朝中无人,臣自愿领兵,前往边疆驻守。”
她叩首恳请,声音坚定又果决:“望圣上成全。”
许久后,圣上长叹一口气:“罢了,一月后,你率军去西北疆土支援吧。”
说完,便令人开始拟旨。
为了确保此行顺利,云岁晚还特意请求不公开圣旨……
确认了密旨之后,云岁晚才离开奉天殿,紧绷的背脊松懈下来。
只是没想到,刚出宫殿不久,便看见了在外等候的萧井元。
见云岁晚出来,萧井元快步上前,焦急问询:“怎么样?父皇可有同意你让出太子妃的请求?”
他心心念念,只有安锦。
云岁晚咽了咽发涩的喉咙,只说:“殿下身为储君,应心怀天下,切勿儿女情长。”
说完,她低头行礼,便要离开。
未料刚迈步,手腕又被萧井元攥住。
他的脸上,怒意密布:“孤要娶安锦,也是为了黎民社稷。”
“安锦这样的才女,不也应当同本王一起造福天下吗?”
“岁晚,你真的变了,你以前从不在意是正妃侧妃这些虚名。”
他义正言辞,全然忘了他每每提起安锦,总把她和江山社稷放在一起。
好似他对安锦没有半分私情,只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