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大度,程怀时反而停住了脚步。
他皱着眉问我:「你是在生气吗?」
生气?
不,我早就不气了。
我已经忘了我是从何时开始不生气的。
是上次,沈初雪伤寒,他着急过去,把来了月经疼得走不动路的我扔在半路上的时候。
还是,就因为沈初雪多看了两眼,他把答应给我的生日礼物,一根他亲手雕刻的木簪给了她的那次。
太多事了,我记不太清了。
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
可程怀时不信。
他淡淡道:「你不要生气了。」
「你知道吗,你上次拦着我不让我去,她家里差点遭贼。」
他面露谴责地看着我。
好像沈初雪家里遭贼是我害的一样。
我虽然不生气,但也不想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她租住的五陵巷租金昂贵,周围都是有钱人家,别人都有护院看家,她请不起还怪起我来了。」
说起来,她的租金也是程怀时出的。
我和程怀时的院子偏得很,邻居也多是不好相与的。
当初为了省钱,我咬咬牙挑了这里。
没想到省下的钱,都被他花在了沈初雪身上。
程怀时看着我,满脸失望:「初雪孤苦伶仃,向往热闹,你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吗?你还有良心吗?」
他的心偏得没边了。
多说无益,我笑着道:「那你快去陪陪她吧。」
程怀时一噎,转身就走。
我也转身回屋。
片刻后,窗边突然传来程怀时的声音:「我去去就回,你早点休息吧。」
「去去就回」这四个字我听过无数遍。
最开始时,我还傻傻地等他回来。
一等就等到天明。
程怀时说,初雪做了噩梦,他放心不下,守在她屋外。
现在,脚步声渐远。
我睡得香甜。
梦里没有程怀时,只有我熟悉的家。
还有红烧肉的香味。
太好了,我就要回家了。
程怀时。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