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寺大殿,姜玳去而复返。
“初箬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白初馨面露怨怪。
刚才白初箬离开后,一开始她还挺开心能和徐温言独处的,谁知道随着周围观看法事的香客越来越多,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也变了味。
“那不是宣平侯世子徐温言吗?想必他身旁的,就是和他有婚约的白家大***了吧?”
“噗!什么啊,我昨天也来了,那分明是白尚书的继妻带来的继女,应该是白家二***才对!”
“啊?是我看错了吗?可我看她和徐公子很是亲近啊,还以为……”
“啧啧,我也觉得他们挺亲近的,恐怕两家议亲的时候,有好戏看了。”
“二女侍一夫,这徐家公子好福气啊!”
……
白初馨几乎快要待不下去了,幸好徐温言一直护着她,让白初馨心中既甜蜜又酸涩。
正好白初箬终于回来了,她就把自己受到的所有委屈,都怪在了白初箬头上。
姜玳抬起头,露出一双略微红肿,一看就知道哭过的水润双眸。
“妹妹别生气,我只是想到母亲生前对我的好,心中悲伤,又不想再众人面前失态,所以才……”
话虽点到即止,但所有人都明白了白初箬的意思。
她是没忍住,躲着偷偷哭去了。
饶是徐温言,也不由得心生怜悯,开口安慰道:
“阿箬妹妹别太过悲伤了,若是伯母在天之灵知晓,一定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白初箬只勉强笑了笑,没有回话,又回到了长明灯前跪下,直到法事结束。
等白初馨和徐温言告辞离开时,白初箬却拦住了徐温言。
“徐公子,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告诉你。”
看着面前身穿白衣,美的惊心动魄的女子,饶是知道不该答应,徐温言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白初馨暗暗咬牙,却没有借口阻拦。
但看到两人选了一个无人的小院,白初馨立刻跟上,躲在院外偷听。
院内,姜玳直入主题。
“徐公子,你我两人的婚约,还是就此作罢吧。”
“母亲去世,我要为她守孝三年,实在是没有心情这时候嫁人生子。”
“但我知徐公子的背负着徐家长辈的期许,需尽快诞下子嗣。”
“初箬理解你的难处,也不愿意耽误徐公子,稍后会告诉父亲,将订亲信物返还徐家……”
徐温言眼神复杂,没想到白初箬找自己,竟然是为了退婚。
“阿箬,这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徐温言语气笃定。
因为白大人早就主动向他的父亲宣平侯提议。
说白初箬要守三年母孝,三年后,和徐温言同龄人的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为了不耽误徐温言,可以让继女白初馨代替白初箬嫁入徐府。
并承诺,两家人不会因更换了成婚对象而关系生疏,早前江婉柔和徐家商议过的嫁妆只会多不会少……
宣平侯隐隐猜出,白初馨也是白一鸣的亲生女儿,他心动了,但没有立刻答应,只说要先考虑考虑。
但私下里,宣平侯说过,他更偏向白初馨。
谁让白初箬没有靠山,唯一的父亲,还对她根本不重视呢……
姜玳点头。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但父亲一定会准许的,只看徐公子愿不愿意了。”
徐温言叹了口气,但还是点了点头。
姜玳屈膝告辞。
“多谢徐公子成全,待法事结束后,我会立刻禀明父亲。”
“公子博学多才,志存高远,初箬只愿公子如鸿鹄展翅,翱翔九天,不负青云之志。”
话落,姜玳起身离开。
侧身之际,徐温言却清楚看到女子娇躯微颤,眼角有一滴清泪划过……
他失态伸手,眸中满是懊悔,但最后还是没有出口挽留。
像白初箬这般美貌女子,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徐温言自小就知道,他的婚事从来不是他说了算,必须要对家族有益,对前途有益。
唉,是他徐家对不起白初箬啊。
徐温言面带遗憾,心中决定,以后白初箬遇到困难,他若能帮忙,一定会伸手相助!
将一切看得分明的白初馨差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白初箬这个***,竟然还勾的温言哥哥对她念念不忘!
不行,光把她嫁给丞相府五公子还是便宜她了,这样的***,就要把她的清高和自尊彻底碾碎,把她踩在恶臭的淤泥里,永远也不能翻身!
只有这样温言哥哥的目光才会从她身上彻底挪开!
思及此,白初馨喊来身后的一个丫鬟,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
丫鬟面露惊慌,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片刻后,丫鬟收走了容嬷嬷递来的信,给了她一个纸包。
午饭时间,姜玳看了看醒来后自己回来的李嬷嬷,又看了看面色阴沉的容嬷嬷,淡定将加了料的饭菜吃进腹中。
好戏即将开场,她倒是要看看,这一次萧云峥还能往哪儿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