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跑了两个小时才跑下山。
跑丢了鞋子,弄丢了包。
只有口袋里的项链被攥的发热。
我本来也想在今天晚上不顾一切倾诉自己的心思。
却被种种意外打的猝不及防。
父亲去世,母亲抑郁。
在高考的前半年,我选择放弃考上心仪的学校,带着母亲出国治疗。
很疼的记忆。
疼到哪怕过了十年,胸腔仍隐隐作痛。
吸完最后一口烟,随后烟味被风卷着吹散。
转身,才发现谢俞站在背后。
他的桃花眼带着睡醒的朦胧,语气懒散,“怎么起那么早?”
我走回房间欢衣裳,“我要回酒店了。”
他醒神,“这么急?我送你。”
“不用。”
换好衣裳,我撩动长发。
一室暧昧的气息还没有消散。
谢俞还来不及换好衣裳,头发乱糟糟。
我已经打开了门。
临走前轻笑,“有需要,可以再联系。”
他哑然,“你……戴上围巾。”
一条软软的围巾被递到我手里。
我没接,转身关上了门。
谢俞说错了。
这里可以是他金屋藏娇的其中之一。
也可以是他愧疚的寄托之处。
却不会是我的栖身之所。
工作方面暂时没事,我也暂且不想回到空荡的酒店。
正巧之前的好友约我出来。
不久,我们坐在了早餐店。
这里的油条豆浆并不对胃口。
我咬了一口便放下。
对面陆青一张圆圆的脸,好像从高中便变未变过。
她目光落在我嫣红的嘴唇上,笑容神秘,“你和谢俞又在一起了?”
我挑眉,“怎么这么问?”
陆青笑,“挺好的,你当年那样喜欢他,这十年,他也没变过,总算不用错过了。”
这祝福的语气,听得我心像扎了一根刺。
我问,“你为什么觉得,我回国就会和谢俞在一起?”
陆青解释,“你不喜欢他了?你们不是约好考同一所大学,当时他发烧,你还亲自去庙里祈福,我们都看在眼里。”
是啊,我的心思有目共睹。
我轻飘飘开口,“那又怎样,他还不是和贺霁在一起了?”
陆青涨红了脸,“谁也没想到那晚会出这种意外。”
“后来你出国,他们没一周就分了,当初都是年少不懂事。”
我笑,“是啊,都是年少不懂事。”
“当时喜欢他,也是因为这个。”
“十年了,都过去了。这十年里我也交过好几任男朋友,想来他也没少过女朋友,谁又能真正没变?”
“那,那你不遗憾吗?”
陆青怔然。
我听到自己语气平静,“遗憾也就习惯了,人总要往前走。”
身后传来东西砸地的声音,咚的一声。
我回头。
谢俞站在不远处,脚边的饭盒咕噜咕噜滚远。
身后陆青的声音有些心虚。
“是俞哥打电话让我带你出来吃饭的,他说你出门很急早饭都没吃,我以为这里的菜不合你胃口,他才……”
我对上谢俞微红的眼眶,轻笑,“无所谓。”
“不过以后,还是不劳谢少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