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节课,他就实名举报到风纪委员那里。
我也没怂,扎他自行车轮胎、在他脸上画王八。
怎么解气怎么来,从不和他讲道理。
后来高中、大学,我和他针锋相对的关系也没缓和多少。
我和班长讨论班级晚会,他能去我妈那儿告我早恋。
我好不容易攒钱买条好看的白裙子,他却笑我穿上像行走的蛆。
甚至我死后,他都没来参加我的葬礼。
直到葬礼后两个月,他才醉醺醺地来。
在我坟前手舞足蹈。
摇我的墓碑:「夏荔,别睡!起来嗨!」
我:??
他多冒昧啊。
大半夜,又唱又跳,吓得我连哭带喊。
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鬼还是我是鬼?
我和江颂的关系,一直都包括且仅限于死对头。
第一次被他这样抱,我差点就被吓活了。
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一百八十度大轮翻,把他扔上病床。
「回去吧你!」
江颂醒了。
我扔他时,位置卡得刚好。
把他砸进了身体里。
血氧仪和心跳监测仪数据渐渐稳定。
没过多久,他就睁开了眼睛。
不过大约在河里泡了太久。
脑子进了水,不清醒。
他睁开眼睛不到一分钟,又闭眼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再次醒来,被转出重症监护室,住进豪华单人病房里。
醒来后的江颂,盯着天花板的眼神很空洞。
和昨天抱着我鬼哭狼嚎的魂很不一样。
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连呼吸声都浅浅,任护士怎么问都没回应。
我有点愁。
不会是我昨天那一砸,把人砸傻了吧?
万一真是因为我傻的。
将来他噶了,赖上我,要我赔偿负责。
我一个一穷二白,每年连花都收不到几束的鬼。
拿什么给他负责?
「江颂,你傻是因为脑子泡水泡的,不怪我哦。」
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听见。
但我还是忍不住,蹲下,凑近他耳边小声嘀咕。
话音落下,病床上的江颂忽然动了。
他转头,琥珀色的眸子望过来。
四目相对。
吓得我下意识往后一仰。
整个魂没注意,「啪嗒」一下跌坐在地上。
大脑嗡嗡响。
不是吧?
他能看见我?
江颂能看见我?
这个念头刚起,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干练的女声传来:
「谢天谢地,江颂你终于醒了。」
「戏是你自己选的,合同也是你自己签约的,过几天就要进组了,你却闹这一出。」
「怎么?看我太有钱了,想让我赔破产?」
进门的女生长发披肩、漂亮成熟,我认识。
是江颂大学时候的师姐——宋雯,也是他现在的经纪人。
直到她走近,捧起江颂的脸仔细查看。
感叹:「还好,没毁容。」
我才发现,江颂不是在看我。
他的视线穿过我透明的身体,看的是进门的宋雯,和她肩挎的黑色大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