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程时衍当即大步朝她走了过来，拦在公寓门口，眉头蹙起：“书宜，你现在怎么会住在这里？”

颜书宜知道他的意思。

这是她婚前自己买的单身公寓，婚后他们住进了御海湾的大平层婚房，这个公寓只有她跟他闹脾气后才会过来。

那时，程时衍不会让她的情绪隔夜，当天晚上他就会追过来跟她和好。

而现在，这间公寓却成了她仅剩的安居所。

回过神来，颜书宜淡淡瞥向他身后的姜清清，轻声开口：“程时衍，是你亲口把我赶出婚房的，也是你亲口说那是你和你爱人的家，不该有我。”

程时衍脸色一沉，他没法反驳。

因为他刚刚就是从御海湾的婚房过来的，姜清清也是在那里跟过来的。

他亲眼看见，记忆中颜书宜精心布置的家变了样——

客厅墙上，他和颜书宜的婚纱照变成了他和姜清清的写真。

厨房里颜书宜那些精致的厨具一扫而空，就连卧室里，也充斥着颜书宜最讨厌的玫瑰香薰味。

在御海湾的家里，他已经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颜书宜存在过的痕迹。

即便程时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五年后的自己正在放任另一个女人占据颜书宜的位置。

见程时衍无话可说，颜书宜神色不耐：“让开，我要回家了。”

可面前的男人却像听不懂话一般，执拗站在原地。

直到姜清清走过来拉他：“时衍，我们回家吧。”

“家？”程时衍冷下脸，甩开了姜清清的手，“那是我和书宜的家，跟你无关。”

姜清清的眼圈红了起来。

她望着程时衍，哽咽着问：“时衍，你不要我，难道也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

这话一出，如巨石砸入湖面。

程时衍脸色黑沉：“不可能！”

他看向了颜书宜，试图从她这里寻求答案。

可颜书宜沉默片刻后，却点头说：“是真的。”

怕他不信，颜书宜还从手机里播放了一段视频。

那是程时衍和姜清清一同拍摄的孕期宝宝成长记录。

视频里，男人满眼温柔的看着姜清清，仿佛世间只有她一个人。

以前向来不喜欢出镜的男人，此刻对着镜头毫无保留展现着对姜清清的宠溺。

程时衍看着，瞳仁骤紧。

他不想承认，可视频里的他无从作假。

颜书宜告诉他：“你们每一次的恩爱，姜清清都发给了我。”

“我也该感谢姜小姐提供的证据，不然离婚协议上，你也给不了我那么多财产。”

听见这话，程时衍彻底僵住：“你现在在意的，就只有财产吗？”

颜书宜没答话。

她没法告诉程时衍，自己当初在收到这些视频时，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好在，如今都熬过来了。

所以她点头：“是，如果你现在不愿意协议离婚，那我也会选择诉讼离婚。”

“你要告我？”程时衍眼底透着不可置信，“书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

颜书宜却只是淡淡一笑，回答——

“跟你学的。”

当初程时衍在跟她提出离婚时，远比她现在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