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餐桌上只有一人份的早餐。
是陆司尘最讨厌的豆浆配油条。
他不耐烦地敲敲桌子,警告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没有像以前那样,哪怕我发着高烧也要把我从床上薅起来,给他煮咖啡。
只是在离开家时,他狠狠砸掉了玄关处摆放的瓷雕。
那是我们当年度蜜月时,不远万里背回来的纪念品。
我知道,他在警告我不要玩火自焚。
他今天可以砸掉见证我们美好过往的纪念品,明天就能够斩断我们的婚姻。
昨晚我提出离婚后,陆司尘只愣怔了十秒钟。
然后又立马恢复到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
「让你做个早餐而已,居然用离婚来要挟我,你怎么敢的啊?
「你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有多少人羡慕吗?我让你养尊处优当富太太,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
「别忘了,」他眼里露出一抹浓重的讥诮与恨意,「你还欠我一个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先提离婚!」
见我淡然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陆司尘勾唇一笑,满意地闭上眼睛。
我透过月光凝视他熟睡的面孔,心底泛起钝钝的疼。
两年前陆父检查出恶性肿瘤,医生说只剩下一年生命。
当时我肚子里两个月的孩子,是支撑陆父熬过治疗的希望。
但由于我的失误,孩子意外流产。
陆父病情迅速恶化,连半年都没撑过便撒手人寰。
陆司尘怪我废物连孩子都保不住,恨我让他爸爸抱憾而终。
我沉默地、日复一日地承受着他难看的脸色、恶劣的态度。
可他这个「受害者」似乎忘了,没有人会比失去孩子的母亲更痛。
……
吃完早餐后我出门找了间环境不错的健身房,又聘请了一位专业的私教。
备孕的两年里,我为了增强体质的确胖了一些。
但远远不至于被称作「老肥婆」。
痛快地出一场汗之后,我开始计划自己离婚后的生活。
虽然应该能分到一笔不小的财产,但我不能再一直呆在家里和社会脱节。
我重新整理好简历,打算找一份工作。
正当我浏览招聘网站时,一个电话闯进我的手机。
接起来是一道陌生又甜腻的女声:
「舒小姐,我是陆总的秘书林悠悠,陆总一会儿有个晚宴,你把他那条爱马仕的浅蓝斜纹真丝领带送到会场来,快点别耽误了。」
不给我拒绝的时间,她迅速挂断了电话。
没把我放在眼里,对上司的私人物品了如指掌。
林悠悠在刻意向我透露出,她和陆司尘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期待我会因此大闹一场。
最好被陆司尘厌弃,直接离婚给她腾位置。
那就,如她所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