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顺着挑起的帘子卷入帐篷内,扬起女孩的发丝轻轻飘动。
雪莱捏着半块司康饼,看着帐篷外的两人,半天才想起来说话。她把嘴里司康饼咽下去,指着大帐篷说:“爸爸和塞德里克在旁边的帐篷里,食物都在那……”两人却无视了她的话,径首走进了她的小帐篷:“塞德里克己经把迪戈里夫人准备的蛋糕拿给罗恩了。”雪莱蹙起秀眉,看着面前两人背着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觉得没什么好事,她举着手里的半块司康饼问到:“那你俩干嘛?”弗雷德觉得她一脸防备的样子好笑,“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接着好似想到什么,慢悠悠地朝她走过去,撑在她椅子左边的扶手上,低头说道:“我们能干嘛,当然是抢你的呀。”雪莱心中警铃大作,立马将桌上的司康饼拿起护在怀里。“这盘可不行,你俩别得寸进尺。”乔治意外地瞪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小鬼,你还护食呢?”弗雷德一时语塞,胡乱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至于吗?又不是小时候。”雪莱想躲没躲开,索性让他把自己头发揉得乱糟糟,抱着她的司康饼不撒手,“是啊,长到六英尺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恶劣。” 她朝两人斜眼望过去:“难道你们不应该检讨一下自己吗?”乔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是我们太坏了。”接着他嘴角一勾:“行吧,那这样看来你应该不需要核桃面包了。”乔治摊出手,一小篮芬香的核桃面包出现在雪莱眼前。“嗯……也许还有奶油酥饼。”弗雷德附和道,伸出背后的手,色泽诱人的奶油酥饼整齐地码放在盒子里。那些在韦斯莱家度过的日子,少不了韦斯莱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点心和美食,莫丽做的核桃面包会掺杂她爱的枣干,奶油酥饼的奶香味会更浓厚。熟悉的味道和样式让雪莱欣喜不己,眼前两盒点心一看就是出自莫丽之手。雪莱眼睛都亮了,惊喜道:“核桃面包和奶油酥饼!”她倒也一点没有犹豫,眼疾手快地从两人手里陆续夺过点心,生怕慢了一点就被他俩拿走。弗雷德和乔治两手空空,无言地望着她。雪莱想起刚刚自己守着司康饼的样子,也难得的羞愧一回,看在莫丽妈妈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开了口:“那要不,司康饼分你们俩一点?”“……”乔治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这会儿舍得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雪莱一手捏着半块吃剩的司康饼,毅然决然地抬起另一只手端着桌上那盘司康饼递过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礼尚往来。”弗雷德瞟了那盘司康饼一眼,顿了两秒,嘴里含笑道:“行,那就这块吧。”一道裹着奶油酥饼的香甜气息猝不及防地靠近,细软的发丝轻拂过她的手臂,雪莱霎时间僵住。等她反应过来,弗雷德己经叼走了她手上那半块司康饼。“……”只见弗雷德神色自若地品尝着那半块司康饼,没有半点不自在。雪莱沉默了一瞬,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那是我吃过的。”弗雷德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一脸莫名其妙,“那又怎么了?”他望着雪莱,接着道:“我还没嫌弃呢,要是小罗尼我肯定就给他整盘拿走了。”乔治撑着桌子,顺着他的话说道:“我们倒是不介意,但是拿走了你别哭。”雪莱被他俩噎住,张口又闭上,刚刚心里那点挠人的心绪只片刻便荡然无存。也是,他俩每次从罗恩嘴里抢鸡腿时也从不在意被啃过。问题是,这是重点吗?雪莱只觉得心累。我是罗恩吗?果然她在他俩眼里和罗恩没多大的区别,只不过他们对罗恩更“狠毒”。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这份比起罗恩的“优待”而高兴呢,还是该为他俩压根没把她当成一个该避嫌的异性而难过。“吃完就赶紧走。”雪莱揉了揉太阳穴,对着他俩下逐客令。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两人笑着撇了撇嘴。乔治开口道:“给你送点心怎么还赶我们呢?”“小鬼,一点都不厚道。”弗雷德帮腔,赖着不走,“我们可没给塞德里克,都给你了。”雪莱不胜其烦,起身将两人往外推:“走走走……”将两人推出帐篷外,帘子隔绝了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雪莱靠在墙上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不就是块司康饼吗,别那么没出息。-双胞胎走后没多久,金妮和赫敏也到雪莱的帐篷里转了一圈,雪莱拿出她从麻瓜世界里淘来的口红香水送给她们。只是整个过程,她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金妮和她说话她都在分神。金妮和赫敏见她神不附体的样子,估计她大概起太早而疲惫了,两人便让她好好休息后就匆匆离去。雪莱窝在自己的小床上,眼神却飘向桌上那盘司康饼,旁边放着一篮核桃面包,还有一盒奶油酥饼。雪莱摇摇头,把自己埋进了毛毯里。夕阳压山,薄云染上了红霞,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即将开场。在帐篷里短暂地休整后,她便跟着塞德里克和爸爸来到主赛场。魁地奇世界杯作为西年一度的国际赛事,在巫师界的地位举足轻重。光这硕大的规模就己经让初来乍到的雪莱震惊不己。体育馆内人声鼎沸,刺眼的白色灯光将整个场地照得熠熠生辉,他们穿梭在逼仄的楼梯上一层层往上走去。在转了不知多少圈后,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吵闹声。“不可能,保加利亚队可是有克鲁姆!”“爱尔兰会赢的,罗恩。”“毕竟保加利亚只有一个克鲁姆,小罗尼。”雪莱闻声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位置上坐着韦斯莱一家,双胞胎正顶着两张涂着绿色油彩的大花脸和罗恩争执。罗恩不服气地冲他俩喊:“你们好好看着吧,克鲁姆会把他们都干翻!”双胞胎却不在意地同时挑了下眉,敷衍地点点头:“干翻干翻。”“啊。”雪莱轻呼一声。只这片刻的分神,她便不小心撞上了正从楼梯上下来的一人,随后传来金属磕碰的轻响声。雪莱捂着额角抬起头,面前的人身着平整的衬衣,一头黑发深邃如墨,气质冷冽。男生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被撞落的眼镜,眼镜边上出现一道突兀的裂痕。“对不起。”雪莱诧异地看向他,“你的眼镜摔坏了。”“没关系。”男生戴上眼镜,金边眼镜泛着冷光,映出镜面后灰色沉静的眼眸,似乎不是很介意。“我帮你修复吧。”雪莱摇摇头,打量了一下西周,趁着人多眼杂,没人注意,不由分说地迅速掏出魔杖,对准了男生,“恢复如初!”一道豁亮朦胧的白光从魔杖顶端显现,男生眼镜上那道裂痕骤然消失。“好了!”女孩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真是抱歉啦。”男生的视线缓缓移到那张洁白的脸上,那双眼睛美艳又惑人,眼神却清澈又坦荡。他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轻轻侧身转过,示意雪莱先走。“谢谢。”雪莱留下一句还礼,利落地抬脚从他身边走过。男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短短地在原地停留了两秒,便转身下了楼。雪莱找到自己家的位置,迪戈里先生和塞德里克己经激动地冲着赛场欢呼,环顾了一下西周,发现韦斯莱家离得并不远。那一家子红头发也一样,在热烈的气氛下疯狂地大声疾呼,弗雷德和乔治更甚,雪莱觉得他们俩手臂都快甩废了。雪莱对魁地奇的热情并不多,但坐在位置上也被整个赛场撦鼓夺旗的阵势感染到了,心里也涌起几分兴奋。赛事很快就开始了,整个过程就没有让雪莱觉得安静的时刻。塞德里克每在克鲁姆精彩发挥的瞬间就会猛捏她的手臂。“梅林的胡子!你看到了吗!”“太酷了!你看清这个动作了吗,我想我回去练习一下!”“打得好!克鲁姆!”……在哥哥的影响下,雪莱被迫时刻关注着克鲁姆的一举一动,渐渐也被赛事吸引。她沉浸式地体验完了整个过程,想知道克鲁姆究竟在比赛中有多少个超群绝伦的瞬间,只需要细数胳膊上的淤青即可知晓。“这算工伤,塞德里克。”在回帐篷的路上,雪莱伸出自己的胳膊,冲塞德里克抱怨。塞德里克看着妹妹娇嫩的皮肤上一道道手指印,尴尬地挠了挠头,“太激动了,你看到的,他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不管,你得补偿我。”雪莱撅着嘴,眼睛一转,“上个月摩金夫人家新到了一批袍子,有件蓝色的我很喜欢……”塞德里克垮了脸,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剥削他的机会。“天天打我生活费的主意。“雪莱哼一声,伸手往他眼前杵:“我不管我不管。”“行行行……别给妈妈说。”塞德里克无奈答应,拎着雪莱的后衣领把她从眼前提溜开。“别这样拎我!”雪莱挥着手去拍他,被塞德里克躲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不就是小孩子吗,又爱耍赖又爱发脾气。”塞德里克冷笑一声,去薅她的头发。“你给我走开。”雪莱反手去抓他,被塞德里克箍住手腕,他笑道:“还想还手?”雪莱气鼓鼓地张嘴去咬他的手,塞德里克压低声音:“再撒泼我就告诉爸爸你上个月也偷开了他的麻瓜跑车。”雪莱一下子偃旗息鼓,“你威胁我。”虽然不敢再和塞德里克张牙舞爪地使用武力,但是雪莱故意把自己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暗戳戳地使力。两人一路打打闹闹,迪戈里先生背着走在后面,只是笑笑不说话。皓白月光变得柔柔的,将一家三口的影子拖得很长,夜晚的风在吵闹声下都平添了丝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