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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到最后,她们全都笑了。

「那个蠢货,字都不认识一个,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岁岁倒是神色自若,我却心疼得落泪。

我活着时,岁岁何时缺衣少吃过,如今被困在偌大的藏书阁里,连饭都吃不饱。

夜里,她裹着单薄的被衾,捧着书逐字逐句细看。

太子为岁岁请的夫子颇有名望。

「孤知你在女学素来顽劣,可如今这里是东宫,孤不是你的娘亲,只会纵容你。」

「太傅,你只管管教就是。」

不到两个月,岁岁的手掌都被戒尺打得出了茧。

夫子却从当初见她时的嫌恶到如今的稍稍满意。

她花了两年的时间,才从藏书阁里出来。

她瘦了许多,腰身一掌可握,原本就出色的容貌,如今更加出挑。

太子考校完后,满意点头,李良媛却妒恨极了,与其他人一同孤立针对岁岁。

岁岁从一开始气得发抖,喜怒形于色,到后来已经能波澜不惊应对。

太子每日都要去东郊射猎,岁岁为了投其所好,备了弓箭在院子里练习。

路过的李良媛笑弯了腰,「别人是射大雁,你是准备把大雁笑死吗!你连拉弓都不会!」

她强硬地拿走岁岁的弓箭,射落岁岁的发髻,「蠢货,这才是射箭,看清楚了吗!」

岁岁沉思片刻,随意挽好发髻,小跑去捡回长箭,递给李良媛。

「劳烦再示范一边。」她严肃地指着自己的头发,认真道。

李良媛恼怒地摔了箭,「有病!」

岁岁憋着一口气,照着李良媛射向自己的手法,勤加练习,终于把手腕拉伤了。

太子无奈道,「岁岁,你这是做甚。」

岁岁垂眸道,「殿下喜欢骑射,岁岁想学。」

「学着做什么?」

「岁岁想陪在殿下身边。」

自那以后,每日午后,太子都会花一个时辰教岁岁练箭骑马。

岁岁从马上摔下来不知道多少次,连太子都劝她算了。

她却咬牙又爬上了马,一身泥泞,倔强地对太子说,

「岁岁想陪在殿下身边,只要是殿下喜欢的,岁岁都会学。」

到第二年的秋天,岁岁才猎下了第一只大雁。

太子高兴极了,当众拍掌,为岁岁摆了一桌宴席。

岁岁的字,是专门临的太子的字帖。

太子无语凝噎,「孤的字有这么丑吗?」

岁岁叹气,「一定是笔不好。」

太子将自己的笔匀给了她。

她又说,「一定是纸不好。」

太子又将自己的宣纸给了她。

「一定是——」

「岁岁。」

她笑吟吟道,「好吧,是老师不好,殿下做岁岁的老师吧。」

两年后,岁岁的字已经与太子如出一辙了。

陛下病重,太子代陛下监国。

批改奏章时,岁岁在他身侧研墨。

「看在你侍候好的份上,孤提拔你兄长到翰林院了。」

岁岁停了手,跪地道,「殿下,这是徇私,兄长几斤几两妾身清楚,朝臣亦是清楚,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刻,殿下不该如此,旁人会议论殿下。」

太子扶起她的手,叹息道,「你这样懂事,李良媛却屡次要孤给他弟弟升官。」

岁岁温柔道,「李良媛生下了陛下的第一位皇孙,又有了身孕,殿下顺着她朝臣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皇嗣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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