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顾知越的恶意愈演愈烈。
保姆给我准备的午餐,在我打开饭盒时,里面被倒了满满一盒图钉。
我的洗面奶和牙膏里会挤出死了的蜘蛛。
衣柜里的裙子,被烟头烫出了一个一个的洞。
而每当我吓了一跳抬起头时,都能对上顾知越恶劣的笑容。
他用口型对我说:【顾时初,你活该。】
顾知越以为我会哭的。
但我只是平静地把图钉倒掉、把蜘蛛扔进垃圾桶、把裙子叠好收起来。
于是,顾知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死死盯着我,用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说:「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
好在这一次,虽然要承受顾知越的恶意,但顾家的资源也悉数落在了我身上。
我不必再过白天上学、晚上被迫帮养母干活的日子。
相反,有保姆负责照顾我,出门司机接送,我只需要专心学业。
前世,想要买课外教辅资料,我需要自己攒好久钱,还要提防养父不会把我的钱搜走,去给他自己买酒打牌。
而现在,衣柜里摆放着大量的名牌衣裙,首饰盒里是梵克雅宝和卡地亚,这些都是顾母随手送的,并不需要我自己出钱。
除此之外,每个月月初有五万块的零花钱现金和十万块额度的信用卡,如果花完了只需要对管家说一声,半小时内就会有新的钱打进卡里。
而过去我度过的困苦生活,则完全落在了周诗曼身上。
我看到她上课时间全在睡觉,因为晚上需要帮养母干活,根本睡不够。
渐渐地,作业开始不写,考试开始交白卷。
前世,我靠黑咖啡续命,实在困的时候就拿圆规扎自己,拼了命也要学习。
但周诗曼上辈子过的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并没有这份心气和毅力,更别说她也不在乎学业。
在她看来,能成为顾家太子爷的未婚妻,可远比考清华北大有价值多了。
于是,周诗曼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让顾知越更喜欢自己上。
数学课她不听,在底下悄悄写专门给顾知越看的日记。
舞蹈排练她不来,翻出校门和顾知越一起去郊外兜风看星星。
结果到了舞蹈会演的前夕……
她坐在排练室外面哭。
我估计周诗曼特意研究了偶像剧女主的哭法,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泪含在眼眶里,倔强得不肯落下来。
结果,就被经过的顾知越看到了。
在顾知越问她怎么了的瞬间,周诗曼隐忍已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扑进顾知越的怀里,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知越,我的上台资格没有了。」
「全班女生都上台,唯独顾时初不让我参加……」
顾知越本来就厌恶我至极,一听就火了:
「为什么?」
周诗曼咬着嘴唇,竭力想要停止哭泣,却还是忍不住呜咽:
「她说,我妈就是个清洁工,我爸就是个保安。」
「我连演出服都买不起,不配上台。」
顾知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周诗曼,低声道:「不就是演出服吗?我替你买。」
周诗曼摇摇头,一身清贫小白花的正气:「不行,一件要八百块呢,我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顾知越简直又生气又心疼:
「顾时初她怎么敢的?」
他气得脱口而出。
周诗曼则含泪摇了摇头:「她毕竟是你妹妹,是顾家大小姐。」
「学校里好几栋楼都是你家捐的,你爸爸还是荣誉校董,老师们就算知道她霸凌,又能怎么样呢……」
周诗曼没有注意到,这时恰好有来学校里做采访的记者从她身后路过。
伸过脑袋,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敏感地问:
「霸凌?什么霸凌?」